他想了一會兒,帶著符文,帶上小岩和萌虻蜂王,急匆匆趕過去。
詛咒稻草人設立在百米開外,但此時此刻,安全區內竟然也滲透進部分迷霧,很快又消散開來。
火種與迷霧,在這裏展開屬於自己的鬥爭。
夏天知曉,這是冥塵種憤怒的征兆,它們通常在遇到危機之時,會瘋狂燃燒體內冥塵來換取更為恐怖的力量。
但這也意味著它們的生命正在枯竭,並且快要死亡。
再快點,夏天神色陰沉地衝入迷霧,在萌虻蜂王的指引下,靠近詛咒稻草人,地麵一片狼藉,無數岩石滾落在地上,原先的林地被蹂躪成一片狼藉。
樹木傾倒,地麵充斥著裂痕,暗影與腐敗汙染著泥土和野草,形成漆黑的斑痕,還有兩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大岩的血,還有骷髏鬼蜥的血,那慘白如奶,充斥著腐敗與灰燼力量的血,正是源於骷髏鬼蜥身體內“骨髓”的髓血。
這意味著它的骨殼已經破裂,那是骷髏鬼蜥最引以為傲的防禦外殼。
而這灘血跡中,還遍布著陰森的稻草
這種肆意傾瀉的非凡力量讓人寒意更甚,他突然聽到憤怒的嘶吼。
“吼呢!”是大岩,但這兒,冥塵迷霧已經濃到看不見十米之外的地步,他想要施展符文的力量,卻發現自己無從下手。
“萌虻,小岩,去幫它們。”
小岩衝入迷霧中,萌虻蜂王扇動翅膀,飛速升上高空,兩隻迷霧精靈統統消失在迷霧中,夏天當機立斷,往火種祭壇所在的方向靠去。
作為唯一普通人的他,還是有自知之明。
1階骷髏鬼蜥縱使已經陷入絕境,也可以輕易一尾巴拍死他。這是冥塵種最恐怖的一點,它們對其他生命的厭倦大於對死亡的恐懼。
夏天也不願意給它這個機會。
他最大的優點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這場戰鬥持續了半個小時,迷霧隔絕了一切外來信息。夏天坐在火種祭壇麵前沉思,同時也在祈禱。
在這一周多的時間裏,他遇到了算是夥伴的精靈們,也難免會為它們產生一絲眷戀,可以算作是初識但絕對值得信賴的朋友。
如果它們不幸離去,他會悲傷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會影響到以後的心緒。
夏天認為自己已經竭盡全力在發展了,但現在看來,這個遊戲的殘酷仍然遠超想象。
如果有聯盟,有人幫忙,會不會有更好的辦法來處理這樣的危機。
不,人心難測,他又怎麼能確保自己的盟友不會傷害到迷霧精靈呢?人心畢竟難測。
唯有變得更強,才能更好地應對危險。
如果我強到可以輕易殺死骷髏鬼蜥,那這場危機就可以不攻自破。
可我該怎麼獲取更強的力量呢?我又憑什麼獲取遠超其他玩家的力量呢?
混亂的思緒在內心滋生,他看不見的地方,欲望之卵在跳動著,歡呼著,舞動著,散發著常人肉眼不可及的紅霧。
與此同時,精靈祭壇中,那失去了真名的無名的精靈蛋,也在吞吐著閃爍著紅霧。
當萌虻蜂王帶著吵鬧的喧囂,疾馳而來的時候,他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綻放出笑容。
“謝謝,”他由衷地感謝,撫摸著它,任由它停留在肩膀上。它的尾針不再猩紅,轉而褪變為蒼白的粉,它本身看起來也有點疲倦,一隻薄翼殘缺了半邊。
但它帶回來勝利的消息,致命一擊正是來自它的尾針。
很快,滿身傷痕的大岩拖著無力的翡翠蛙,從迷霧中安靜地走來。它的岩石外甲坑窪不齊,渾身泥濘。
一道恐怖的裂痕穿透腹部,另一道裂痕則打在背部,形成一道宛如溝壑一樣的創傷。它的腹部一塊更是遍布被毒火灼燒過後的腐痕,無數雜亂稻草摻雜著白色髓血在甲殼的縫隙間凝固。
他相信,在死之前,骷髏鬼蜥也被稻草人詛咒著它的血骨。
它一定死得痛苦萬分,不然難解夏天的憋屈。
翡翠蛙的藤蔓斷了兩條,它那奇跡的翡翠之種也變得黯淡無光,神情怏怏。
所幸的是,它本體沒有受到重創,隻有一塊黑色影斑殘留在額頭,那是混亂的暗影能量摻雜著毒素在腐蝕傷口。
不過同時也有綠色的液體正在其中不斷反噬著殘存的毒素。它本身就是毒係精靈,對這種毒液有著極強的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