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撓了,撓破了是要留疤的。”
林女士在一旁無奈又焦躁地按住她的手,擔心她把臉上的痘痘撓破,破了相。
林汀晚身體扭動著,嚷嚷說:“我癢,渾身都癢。”
如同很多螞蟻在她身上爬。
幾天前,學校組織班級之間的交誼舞比賽。她不想跳,總是謊稱自己肚子疼躲在廁所裏,次數多了,女副班長就堅持要陪她去校醫務室看看。她自是不願意,去了肯定會被揭穿。
站在一旁的丁斯時不但不幫她,反而一副看戲的表情。
她氣得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直起身子對副班長說:“我突然好了,走吧,跳舞去。”
經過他麵前時,林汀晚趁其不備,使勁踩了他一腳。踩完抓著副班長就跑,副班長被她突然間的好轉整的不知所以,被拉的那一下沒反應過來,踉蹌著往前。
痛感由腳往上,丁斯時皺起眉頭,臉色微變,心道:她還真下狠腳。
跑掉的林汀晚得意地輕笑,讓他站著看戲,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是裝的,還假惺惺問:“嚴不嚴重,生病了可不能強撐著。”
這種陰陽怪氣的樣子,林汀晚自我反思,她把他帶壞了!
交誼舞跳著實在無趣,她拉著丁斯時的手,腳步隨著伴奏無時無刻變化著。
她剛才下腳重,於是丁斯時跳舞的時候腳一瘸一拐的。她一時覺得不好意思,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一遍一遍的排練讓她感覺筋疲力盡,她暗暗想著,如果自己真生病多好,那樣甚至可以不用去學校。
不想,一語成讖(chen)。
她後悔,她應該給“生病”畫個範圍。
這下好了,神仙隻管實現,不管過程。甚至不管售後,連早日康複都已讀不回。
“癢也要忍著,留下疤多難看。”林女士手裏拿著藥膏,用指腹沾了點輕輕塗在水痘上。
自從得了水痘,她已經在家待了好幾天了,醫生說不能見風,她連家門也不能出。
這病太折磨人了。
這是林汀晚對水痘的評價。
還不如讓她在學校跳交誼舞呢,起碼還有放風的時間。現在倒好,二十四小時密閉看守。
如果非要讓她找點好處安慰自己,那就是不用上課,不用寫作業。
她現在在家還可以自由享受電視機的使用權。
塗完藥,林汀晚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避免蹭到結痂的疤。她有些惱羞成怒,為什麼要長在私處,即便給她上藥的人是她媽媽,她還是會不好意思。
而且這個位置很尷尬,上廁所也不方便。
這個病有傳染性,隻有以前得過的人有抗體才能和她接觸。同齡的小孩子裏玩的好的隻有她一個人得了,其他人的家長害怕被傳染,都不讓找她玩。
她每天過的清閑又自在,隻是時間久了,難免會覺得無聊。
電視少兒頻道正在播放《喜羊羊與灰太狼》,灰太狼在第N次抓到羊後又被小羊逃脫,紅太狼一怒之下用平底鍋“砰”一下把灰太狼打上天與太陽肩並肩,說出那經典的台詞——“我一定會回來的。”
她已經看了不少集了,灰太狼一直也沒吃到過羊。她不免想,它這輩子應該都吃不上羊了。
勞累一天的太陽打著哈欠往家走,月亮牽著星星交接班。
“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林汀晚躺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不急不慢地說:“媽,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