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軍訓結束教官會抽幾個內務較好的同學一起到各宿舍進行檢查。內務好的同學將受到口頭表揚,內務差的同學則需要在教官的指導下重新收拾。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各選出四位優秀學生代表,丁斯時和季風雙雙入選。
宿舍走廊空無一人,宿舍裏麵傳出各種撕心裂肺痛苦的聲音。
“這豆腐塊太難疊了吧。”
“就是,我都疊了三遍了。”
“還是我機靈,提前準備好兩床被子。一床應付檢查,另一床拿來蓋,不用的時候直接放壓縮袋鎖進櫃子。”
“666”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教官他們到哪了?”一個人拿著凳子在被子上來回熨,焦急不安。
這麼一對比,走廊上的人倒是閑庭信步。他們跟在教官後麵挨個檢查男生宿舍,季風拉了他一把落在後麵,壓低聲音問:“你們真的認識?”
不怪他有這個疑問,自丁斯時和林汀晚雨中相認後,他沒再觀察到他們有其他的接觸。如若關係不好,丁斯時肯定不會開口和對方講話;如若關係好,也不能好些天不講話吧。他總覺得他們關係有些微妙。
丁斯時原本看向前方的目光移至地麵,神情複雜,“嗯。”
再次重逢,他自是欣喜萬分。可見她變化之大,他又不知該怎麼和她相處。他不知她過去三年的生活是好是壞,也怕她看見他會想起傷心的事。
所以他按捺著,不敢靠近。
季風環著胳膊,“我怎麼看著不像呢。”
他用手肘杵了下丁斯時,挑眉道:“方不方便跟我講講你們的故事?”
丁斯時麵無表情,冷冷看著他,“不方便。”
季風捂著胸口,一臉傷心。
“討厭,人家這個現任都沒權利知道你的感情史嗎?”
“......”
離他們近的兩個同學聽見這句話相視一眼,表情變得微妙。丁斯時閉上眼睛無奈翻個白眼,默默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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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
林汀晚快速收拾完內務,趕著去樓下與教官集合。
“好消息,宿舍選出去一個負責檢查的。壞消息,沒有後門可走。”林汀晚走後盧芃芃失望地說。
宿舍長手拿抹布提醒道:“趕緊收拾吧,昨天你床鋪的不行都被教官點名了。”
盧芃芃:“蒼天啊,請賜我一雙靈巧的雙手。”
林汀晚跑到樓下時間卡的剛好,按規定她們需要從一樓開始查。
為了方便檢查,負責女生這邊的教官是她們領訓的女教官。跟在她身邊。林汀晚莫名有種威壓感。
她沉默著,靜靜地跟在後麵,盡力扮演一位聾啞人。
突然有人用肩膀蹭了蹭她,她一臉茫然的抬頭。
“認識一下。”
眼前的人笑盈盈看著她,琥珀色的瞳孔裝在月牙形的眼眶裏。她記得這個女生,叫薑夜渺。薑夜渺是個很活潑外向的女生,無論在連裏,還是宿舍檢查小組裏,她總能很快和別人相處的很融洽。
而且,她總是出現在他身旁。
“有什麼事?”林汀晚淡淡地問。
除了宿舍的人,對別人她總是秉承著不深交,不結惡。久而久之,別人覺得她高冷,便不會主動接近她。
薑夜渺:“聽說你和丁斯時認識。”
林汀晚點頭,“算是吧。”
薑夜渺又說:“我和他是初中同學,不過我沒聽他提起過你,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聽她說完,林汀晚神色黯然。他從來沒提起過自己,應該是交到很多朋友了吧,自己理所當然被遺忘。
她回:“小學。”
薑夜渺震驚,“這麼早。”
林汀晚想,早有什麼用,不照樣也是和他玩在一起僅有三年。
她又說,“真羨慕你。你能跟我講講他小時候好玩的事嗎?”
林汀晚內心微苦,我應該羨慕你。
“忘記了。”她想了想回道。
薑夜渺稍顯失望地說:“那太可惜了。”
她沒再搭話,過了幾秒,薑夜渺說:“我叫薑夜渺,我們認識共同的人,以後也算朋友了。”
她主動挽起林汀晚的胳膊,拉著她走在教官旁邊。
看著她左右逢源,林汀晚不由生出自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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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完回到宿舍,盧芃芃笑臉相迎,將新開的薯片遞到她麵前,“晚晚辛苦了,快品嚐一下外藩研製的新口味。”
宿舍長早早洗漱完畢靠在床上,笑著說:“晚晚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她正愁找不到小白鼠呢。”
林汀晚不明白她這話什麼意思,怎麼自己就成小白鼠了。她把門帶上,小聲問:“你薯片哪裏來的,讓教官發現肯定嚴肅處理。”
“隔壁宿舍淘的。怕什麼,軍訓都快結束了。而且我藏得很嚴實,不會被發現。”她掏出一片薯片塞到林汀晚嘴裏,“嚐嚐,好吃嗎?”
林汀晚嘴巴咀嚼著,微微蹙眉,這個味道有點奇怪,但又很熟悉。
“這什麼口味?”
“香菜。好吃不?她們幾個都吃不習慣。”
看著她期待的神情,林汀晚不忍打擊,“還行。”說完,不著痕跡從桌上拿起保溫杯抿了一小口。
被認同的盧芃芃略顯猖狂,得意地說:“你們幾個就是沒口福,我和晚晚分著吃。”
宿舍長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看手上的小說。
盧芃芃將薯片推到林汀晚麵前,大方道:“隨便吃,別跟我客氣。”
林汀晚起身推辭說:“你先吃,吃剩下的給我。半小時之後得熄燈,我還沒洗漱呢。”
她將髒衣服泡在盆裏,站在一旁刷牙。
唐囡打開櫃子翻了幾遍,最終確認是自己沒帶。她問:“你們誰麵膜帶的多,借我幾片。”
“你怎麼突然敷起麵膜了,這麼精致。”
唐囡一臉生無可戀,“別提了,我今天防曬用完沒好意思借你們的,結果下午就把臉曬傷了。”她一撩劉海,“看。”
“謔。”盧芃芃後退半步。
“本來隻是發紅,現在......曬成陰陽臉了。”唐囡情緒激動地說。
宿舍長趴在護欄往下看,瞪大眼睛。
“呃,確實挺嚴重的。要曬就曬得均勻點,好家夥,現在直接一分界線。赤道和極地天氣都能很好的體現。”
唐囡:“這可怎麼辦啊,我怎麼見人。”
盧芃芃:“你多敷麵膜。”
唐囡:“我麵膜忘帶了。”
盧芃芃:“我還有三片,頂多借你一片,剩下的我還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