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包子的屜籠縈繞著縷縷白煙，遊龍般層層向上攀爬。
買早餐的人自覺排好隊，老板打開屜籠，包子的香味融入空氣，被來來往往的人吸進鼻腔。本無意買他家包子的人也決定嚐試一下。
林汀晚把自行車停在一旁，上完鎖就快步去排隊。
這家的生意毋庸置疑的好，簡簡單單一間門店，門口卻排了足足十米的隊伍。
她自覺地排在最後麵。
老板的手速應該是練出來了，十幾分鍾左右隊伍前進一大截。
看著門額下麵紅底黃字的菜單，林汀晚考慮著等會兒輪到她買哪幾種。
她左手托著右手手肘，右手伸出食指在空中比劃著。眯起眼睛，囁嚅著：“是多買點肉包子，還是多買點素包子？是買酸豆角味的，還是買梅幹菜味的？”
她糾結著，“肉包子是買豬肉餡的，還是買雞腿餡的？要不都來倆？”
“不不不。”她自我反駁，“好像舅媽不愛吃豬肉餡的，那還是都買雞腿包吧。”
她看著菜單，“咦~還有麻婆豆腐餡的包子，要不來兩個嚐嚐。”
她心想：怪不得這家店生意好，包子的種類這麼多，不像別家素包子隻有粉絲餡的。
一、二、三......還有五個人就能輪到她了。
她想好了，雞腿包買四個，酸豆角、梅幹菜、麻婆豆腐各一個。
“老板，快幫我拿三個肉包子，我趕時間。”一道洪亮的聲音自前方傳來，在眾人耳畔炸開。
“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插隊呢。”本該輪到點餐的那個人被擠的往一旁踉蹌半步，憤怒的說。
林汀晚抱臂看著前麵插隊的女人，頭發烏黑，發根處隱隱透出銀白色，可以推斷出她是上個月染的頭發。
咳咳，跑偏了。
老人身後拉著一位五六歲的小男孩，身上還背著小書包，應該是要去上興趣班。
老人理直氣壯地說：“你站著不點，還不許別人點了。”
女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誰說我不點，我看著菜單正在選，你蹭一下就蹦出來了。”
“那你慢慢選好了，我先點有什麼問題。”
“嗬，您還真有臉說。哪裏沒問題，憑什麼你先點，我們都是排了十幾二十分鍾的，憑什麼你就能直接插隊。”
人群裏有人嘲諷，“真是的，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沒素質。”
“大媽，您好好到後麵排隊行不行。”
女人譏諷道：“聽見沒大媽，好好排隊才是，別把您家小孩教壞了。”
“我怎麼就教壞小孩了，你說我怎麼教壞小孩了。”大媽氣急敗壞，發出的聲音好似野獸在咆哮。“你們這些年輕人，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你們就沒有老的那一天嗎。”
女人要比大媽高一點，低頭冷笑，“呦，還會道德綁架呢。”
“你笑什麼，你什麼意思。”大媽伸出手指著女人的鼻子，下一秒揚手就要打在她臉上。
女人反應也快，那個巴掌才避開臉落到脖子上。
她怒吼，“你個老賤人，腦子有病吧。”說完雙手伸過去回擊。
小男孩害怕的嚎啕大哭。
包子店的老板從一開始就不知所措的在一旁看著，試圖出聲阻止，現在見對方打起來，他也不好坐視不理，忙上前拉架。
混亂中他還被不知道誰撓了兩下，胳膊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買早餐的人在旁邊用手機錄像，隔壁店鋪的老板也出來看怎麼回事。
“哎呦，謔，嘖嘖。”林汀晚站在不遠處觀望這場糾紛，臉上的表情隨著戰鬥的激烈程度而變化。
她感歎，大媽年輕的時候應該戰鬥力不錯，不然也不會寶刀未老。年輕在那個女人身上沒體現出絲毫優勢。
混亂中，不知是誰碰到倚靠在包子店門口的鐵鍁，直直往小男孩的方向倒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兩位大人的身上，沒人注意到一旁的小孩。
林汀晚一驚，喊道：“小心。”
她的聲音湮滅在廝打謾罵的聲音中，來不及多想，她一個箭步衝過去，護住小男孩的頭。
她閉上眼睛，緊閉嘴巴，皺著眉頭等待痛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