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樓的課間向來吵鬧,走廊邊上倚靠著閑聊的人。體育委員鄭子胥滑鏟漂移進教室,喊道:“大事不妙,凡姐拎著卷子過來了。”
教室裏圍在一起聊天的學生瞬間噤聲,扭頭看向扒著門框的他。學習委員周溫喬嗤了一聲,“又騙人,今天開學,晚自習沒老師。”
“真的。”鄭子胥見他不信,強調說,“剛才都到三樓了,估計一會兒就到咱班。”
“不是,她今天來幹嘛?”
“誰知道呢。”
說完,高冰凡踩著高跟鞋出現在教室門口。她抱著試卷,斜了眼走廊上的人,“都幹嘛呢,當自己空氣淨化機啊。”
北方冬天的霧霾比較嚴重,幾十米內不能視人的狀況常有。
被懟的學生勾著頭灰溜溜走進教室,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屋裏聚成的小團也迅速散開,正襟危坐。鄭子胥前傾著脖子對前麵的周溫喬說:“下次還懷疑我的情報不?”
“鄭子胥。”頭頂傳來冰冷的聲音,“說什麼呢,我也聽聽。”
高冰凡把懷裏的試卷輕輕放到桌子上,掃了全班一眼,“天天那點時間就知道盯著辦公室的老師,有這時間多做兩道閱讀題,咱班的平均分都能再提高五分。”
英語課代表穀思弦仗著和高冰凡比較熟,不理解地問:“老師您今天晚上怎麼來了,明天才正式上課。”
高冰凡:“檢驗一下你們在寒假有沒有把知識點就飯吃。”
她把試卷分成八份,讓第一排的學生往後傳。
一班的學生看見試卷想抗議,哪有頭一天晚自習就考試的,但礙於凡姐的威嚴沒有一個人敢當麵表達不滿。
看著幾乎每個人都拿到試卷,高冰凡瞥了眼教室後麵的時鍾開口道:“這次試卷上的題都是從你們寒假作業上扣的,所以應該用不到兩小時。課間不休息,上廁所的人自己去。課代表下節晚自習過二十分鍾收上來。”
她強調,“分數低於100的同學給我把寒假試卷全抄一遍。”
“我相信這個分數對認真完成每張試卷的同學來說是種侮辱,不過大家還是要照顧一下那些沒寫的同學。”
凡姐剛出教室,裏麵的人瞬間繃不住,嘰嘰喳喳抱怨兩句就立馬埋頭苦寫。他們大多數人的試卷都是來學校後東拚西湊抄的,現在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寫完這麼大的題量,還要求正確率,確實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教室鴉雀無聲,甚至下課的時候都沒人出去,讓路過一班門口的學生頻頻駐足,感歎學霸們就是非同一般,開學就這麼拚。
寫到語法填空那題,林汀晚揉了揉太陽穴。自那天晚上回來,她便染了風寒,吃了幾天的藥也不見好轉。十幾歲的少年少女聚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八卦,林汀晚跟著笑,頭痛隨著笑聲跑的無影無蹤。乍一安靜,痛意又席卷上來。
後麵幾個空她幾乎純靠語感,讀完句子就把答案寫上,時態什麼的也自動切換最佳的。
寫完試卷,她疊起手臂,將頭沉沉的埋了進去。
鼻子塞的好難受,她有些喘不上氣。
到了收卷時間,二十幾個人沒寫完,穀思弦站在那些人桌邊挨個求,“祖宗,你交了行不行,我也沒寫完。晚了凡姐得削我。”
鄭子胥:“為你祖宗受這點苦都不行?以後怎麼保佑你。”
“滾滾滾,快點。”說完他又去求下一個。
當他收到林汀晚的試卷時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的問:“你把聽力也寫了?”
林汀晚忍著頭疼,看著他說:“嗯,寫了。”
穀思弦捧著她的試卷,幾乎手指都在顫抖,艱難地問:“聽力你還記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