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父親差人將做好的仿品送進宮,我和楊姑姑趕著拿回來,並未讓第四個人看見。
我們趕在內務府的人來之前將頂珠綴在冠上,公公們看了直誇我們教習所的活計好,特地誇了皇後頂冠做的仔細精巧。
我們五個聽了隻是惶恐,齊聲道了句:“謝公公誇獎。”便再不敢多言。
送走了幾位公公我們才鬆了一口氣。
找了僻靜處,我對藍瑩她們道:“我交代你們的事你們可留意了?”
芬兒是個急性子,急忙道:“留意了,留意了,報仇的事我們自然不能馬虎!她們這是要致我們於死地呀,暖洛你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到底是什麼啊?”
我道:“姐姐別急,一切聽我的便是。”
藍瑩拍著我的背自信道:“就是,咱們就聽暖洛的,你急什麼,暖洛心裏有成算。”
“幾位姐姐,之後還要更加提防著邱菊他們,以免她們還有什麼動作。還有就是如今事情已然成了這樣,姐姐們不必心慌,即便到了對峙之時我也有辦法應付。”
容不得大家多想,內務府又派了許多差事下來,大家又開始新一輪的忙碌。
這次的千秋大典非同小可,一來新帝登基後第一次充盈後宮,千秋大典正好彰顯皇後威儀。二來皇帝這幾年招賢納士,穩定朝綱,國力日益恢複,借著千秋大典舉國同慶,好安定民心。
內務府一茬一茬派下來的活計,讓教習所的姐妹忙的暈頭轉向,我們以為東珠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一日,楊姑姑急匆匆找到我,“暖洛,皇後宮裏的人來了,來的是貼身的夏公公,平日夏公公可不會到我們這地方來呀,我看八成是因為東珠的事,隻是夏公公並沒表明來意,隻是說皇後傳召,要你們去椒房殿,此事未明,你們見機行事,整個教習所能不能保命就看你們能否化險為夷了。”
“放心吧姑姑,定會沒事的。”
夏公公帶著我們來到椒房殿,殿中除了正位的皇後還有兩位貴人。
“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昭儀娘娘,奴才將人帶來了。”夏公公朝著殿上主位行禮道。
宮中規矩拜見主子需得頷首,我們五人跪拜叩見,不敢直視。
“就是你們這幾個膽大包天的敢偽造皇後朝冠頂珠?”一聲極柔媚的聲音傳入耳中,這呻吟夾雜著幾分玩味。
果然,就是為著頂珠召我們來。此時誰也不敢多言,隻是低著頭。
“抬起頭來!讓貴妃娘更娘看看你們的臉!”夏公公將本就尖細的聲音拉的長了些。
我緩緩抬起頭,眼睛快速環顧了一圈大殿內的情形。皇後端莊尊貴,坐在大殿的正中央,穿著藏青色錦繡滿花緞地鳳凰長袍,麵容雍容華貴,像春天裏的芙蓉花耀眼奪目。
坐在左側首位的女人一隻胳膊搭在身側的茶案上,食指輕輕一撥散在眉間的頭發,慢慢抬眼,看著我道:“你,過來些。”聲音慵懶中透著輕蔑。
我跪伏在地上,兩膝快速交替,向那女人靠近了些。那是一張美的讓人淪陷的臉。柳葉彎眉映著棕色眼睛,透亮深邃中帶著淩厲的寒意,鼻梁堅挺鼻翼小巧玲瓏,待看清我之後,薄唇輕挑,淡淡的嗔笑一聲後便不再理我。
皇後見狀詢問貴妃道:“貴妃認得她?”
“回皇後,臣妾不認得這等粗鄙之人。”貴妃娘娘微側著頭,倚在椅子上,輕蔑地說。
“是誰想到用陶瓷仿造朝珠的法子?”皇後問道,聲音充滿了疑惑和好奇。
在華麗的宮殿中,我們五人戰戰兢兢地跪在皇後麵前,各個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汗水從額頭滑落,眼神閃爍不定。
“回皇後,是奴婢。”我聲音微弱地回答道。
皇後微微皺眉,說話的語氣像九月的菊花,淡雅中不失威嚴,溫和中暗藏著銳利。語調平穩,如同秋水長天,讓人聽了既安心又敬畏。“你能告訴本宮,你為何要用陶瓷仿造朝珠嗎?”
我咽下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氣,然後恭敬地回答道:“回皇後,奴婢該死,在趕製朝冠時頂珠不慎丟失,為了使頂冠如期交付我便想了這大逆不道的法子。”
“你可知你們所犯的可是死罪?”
“奴婢知罪,隻是仿造朝珠是奴婢一人做的,其他人並不知情,還請皇後明查,饒了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