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求求你,帶我一起走吧,我不想一個人留下!父親!”
瘦骨如柴的女子沒幾斤重,頂著幹枯的頭發,手上都是常年幹粗活磨出來的厚繭和疤痕,穿的衣服補丁層層疊疊,膝蓋處被磨得發白。
她拉著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哭成了淚人,再三懇求讓他帶自己走。
劉開泰神色不耐,扯回衣袖,一巴掌將哭嚎的沐明雪掀開:“滾一邊去!”
“啊!”沐明雪瘦小的身子哐當撞桌子上,腦門被桌角磕破,頓時血流如注。
她奮力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感覺身上的力氣正在隨著血液流淌而快速流失,手腳逐漸變得冰涼,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起來。
繼母張氏見沐明雪倒在血泊中,嚇得尖叫:“夫君!”
“瞎叫喚什麼!也不怕把那些土匪引來。”
“可是她、她快死了……”
“死了就死了,反正是個累贅,死在這裏還省得我替她收屍,你趕緊的,帶上兩個孩子,別磨磨蹭蹭。”劉開泰語氣冷漠,隻顧著往箱子裏塞金銀珠寶,眼神都沒在沐明雪身上多流連片刻。
張氏聽他多次催促,外麵天也快亮了,她隻得咬牙轉過頭去打包收拾衣物。
就在他們帶著家財逃跑時,誰都沒有看到麵對著大門的沐明雪正用無比仇恨的眼神,目送著他們一家四口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咽氣的刹那,沐明雪眼角流下了一滴妖豔的血淚……
*
鬥轉星移,月落日升。
“開門開門!”
“我們奉齊將軍之命前來征糧,趕緊開門!再不開門我可就踹了啊!”
厚實的木門被敲得砰砰作響,壯漢的大嗓門直接穿過二進院子,傳入了沐茗雪的耳中。
她以為自己還在柔軟的大床上,下意識翻了個身,嘴裏煩躁嘟囔:“大周末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
嘶……
這床怎麼這麼硬?
硌得骨頭疼。
她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
嗯?
枕頭呢?
被子呢?!
沐茗雪猛地坐起身,瞧見眼前的場景,瞌睡頓時被嚇得無影無蹤。
沒有高科技家用電器,也沒有透光性適宜的玻璃窗,隻有古色古香的擺設。
牆壁和地板皆由石塊砌成,沒有鋼筋水泥,全是純木結構。
我去!
這是拍電影還是在搞惡作劇?
沐茗雪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傻了。
她撐著胳膊想站起來看看外麵的具體情況,尚未完全用力,就感覺手臂一陣酸軟,整個人又給跌了回去。
這一跌,跌得她頭昏腦漲,腦門像是被鈍器敲過一樣,疼得直抽抽。
伸手一摸,濕漉漉黏糊糊的。
再一看,媽耶!全是血!
沐茗雪的手抖啊抖,宛如抽風。
沒等她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大門不堪負重倒下,院子裏傳來陣陣喧嘩。
沐茗雪不由心慌,不安的視線望向門外。
走最前麵的人壯得跟熊一樣,黑色盔甲泛著冷光,腰間還別著一柄長刀。
他身後的人也個個體格魁梧,隔著盔甲都能感受到其肌肉的發達。
一行人來勢洶洶。
走到屋裏麵,見沐茗雪頂著一腦袋的血,傻呆呆地坐在地上,宏武等人皆愣了愣。
蓄著絡腮胡的大漢問她:“劉開泰呢?!”
“劉、劉開泰?”
誰?
沐茗雪使勁回想。
過了會兒恍然大悟。
哦!
原來是“她”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