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桃夭隱約察覺,這個首輔蕭祈安似乎和普通的權臣不太一樣。
曆朝曆代但凡臣子越權者,大多是身負罵名,史書工筆多有批判。
但大渝人提及這位僅花了七年時間,就從一無所有攀至官至一品的當朝首輔時,竟多是讚譽。
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足以證明蕭祈安手段非凡。
孟桃夭不明白,如今皇帝不過十二歲,大渝皇室也無可用之人,若要篡位,對蕭祈安來說恐怕易如反掌,但他竟就這樣甘居人下了。
麵對這個曾經由自己攻略,現在又自由發展到另一種局麵的世界,孟桃夭難得起了興致。
馬車沿著大道一路駛到了將軍府門口,與孟府比起來,這座宅邸要小一些,卻勝在景致獨特,一步一景也不過如此了。
“三年前邊境有蠻族鬧事,我擊退蠻族後,皇上就下旨將這座宅子賜給我了,這幾年我一直沒來這裏住過,你先將就將就,我會立刻讓人把東西都添置好。”孟淮之將宅邸的來曆告訴了孟桃夭,把她安頓在了府中最大的院子裏。
許婆婆清靜慣了,住在了離孟桃夭不遠的另一處院子。
孟桃夭習慣獨來獨往,所以婉拒了孟淮之要給她挑幾個貼身丫鬟的建議,隻留了幾個人在外院各忙各的。
001休眠後,就再也沒傳出過訊息,這個世界這麼大,能量碎片也不知掉去了哪裏,所以於孟桃夭而言,當務之急便是完成原身的心願,盡早讓001吸取到部分能量。
思及此處,孟桃夭叫來了正在侍弄花草的婢女,告訴她自己肚子疼,婢女一聽,立刻就去叫了郎中了。
隨郎中一起來的還有孟淮之,孟桃夭躺在榻上,一副憔悴模樣。
郎中坐在旁邊號了好幾次脈,最後極為不確定地說道:
“回稟將軍,孟小姐體弱氣虛,平時多加調理,過段日子就能將氣血補回來,但她腹痛如絞……似乎……似乎……”郎中斟酌著用詞,不由麵露難色。
“您但說無妨。”
“孟小姐……似乎是中毒了。”
“什麼?!”孟淮之驚疑交加:“什麼毒?可能解開?”
“毒不致命,但是經年累月,難免將身子傷透啊,不過將軍放心,既然已經診出來了,那老朽定會盡力為孟小姐醫治。”
“經年累月?”孟淮之怔住了,片刻後,他說道:“那就有勞先生了。”
郎中提著藥箱被人送出了門,孟桃夭也鬆開了一直藏在被中按住自己穴位的手。
其實這幾天她身上的毒已經被自己解了七八分,方才不過是她按壓穴位特地裝出來的假脈罷了。
如今她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空有名頭的官家小姐,想要查出真相,有孟淮之在,她又何必去勞心勞力。
但是孟淮之一直領兵在外,哪裏懂深宅內院的彎彎繞繞,唯有讓他親耳聽到孟桃夭中了毒,他才會知道那座宣平侯府中的肮髒手段遠超他的想象,才會起疑,才會讓人去查。
至於查出什麼,她就靜候佳音了。
郎中走後,孟淮之坐在榻邊安撫了孟桃夭一會兒,又問了一些她在侯府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