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荊正準備說話,司尋梵卻像是已經知道了顧紫荊要說什麼。
司尋梵:“顧紫荊,你想和我一起走嗎,我們離開這裏,你會擁有自己新的人生,但我希望你是深思熟慮後說出的這句話,我給你時間,你再好好想想,現在不用急著回答我。”
司尋梵認真的停下來,看著顧紫荊的眼睛,她願意和顧紫荊一起離開這裏,但她不希望顧紫荊因為她而失去自我,如果顧紫荊有想要做的事,她絕對不會讓顧紫荊和自己一起出國。
顧紫荊捏了捏手中的水瓶,“好。”
他的前半段人生過的灰暗,每天深陷在那個名為“家”的泥沼,他唯一的渴望就是能得到些溫暖,但卻從來沒有如願過。
或許是時候回去一趟了,該給他前半段人生一個交代。
下午放學,顧紫荊送司尋梵回了家,看著她走進家門,顧紫荊望向不遠處顧家的房子。
他很久沒踏進這個家門過了,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陌生。
傭人給他倒了杯水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甚至在這個家裏沒有屬於自己的房間。
顧銘和顧父都還沒有回來,顧紫荊也不急,他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等待。
傭人期間過來問過他一次需不需要用餐,他拒絕了,傭人也沒有再詢問,態度雖然客氣,但顯然並沒有把他當做主人。
晚上八點,顧銘終於回來了,他進門脫下外套搭在胳膊上,看見坐在客廳裏的顧紫荊,表情愣了一下,轉而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顧銘:“你來幹什麼。”
顧紫荊笑了,他這個大哥就是這樣,對所有人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溫雅模樣,唯獨對他就像是見了仇人,像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一樣。
顧銘所有的惡意都被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怎麼,我不能來?”
顧銘冷笑:“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還往上湊,你是來故意惡心我的?”
顧紫荊早就習慣了顧銘的惡語相向,他心中毫無波瀾,也不辯解:“是啊,怎麼樣,被我惡心到了嗎?”
顧銘懶得和顧紫荊費口舌,他看了看時間,說:“你有事就說,說完趕緊走,我還有事。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出來需要我給你擺平,不會又是像上次那樣吧。”
顧紫荊心裏一片涼意。這就是他的親大哥,隻覺得他是個累贅,麻煩,出了事也隻會怪在他頭上,從來不去了解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也不願意了解。
顧銘任由別人汙蔑他,或者說這就是顧銘心底想要看到的,他不想讓自己好過,想讓他被他們冠上的罪名束縛著苟活,被唾棄。
在顧銘心裏,他就是桀驁不馴的惡人,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顧紫荊:“我沒事,就是想和父親說幾句話。”
顧銘皺眉:“你要說什麼?”
顧紫荊還未張口,門就又開了,顧父回來了。
顧父年過五十,身形依舊健朗,麵容看上去也有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
他掃過客廳裏的兩個兒子,對突然出現的小兒子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顧家三個男人齊聚。
顧父沒什麼表情的坐下,傭人端上了一杯茶,他抿了一口,看向顧紫荊。
“來做什麼?”
顧紫荊看著顧父,年少時求而不得的溫暖他如今已經不再奢求,顧父對他隻有生恩,並沒有養恩。
他從記事起就被送去外麵住了,隻有一個保姆照顧他,等他再長大一點,保姆年紀也大了,他給保姆包了厚厚的紅包,讓保姆回到鄉下照顧孫子。
顧紫荊開口:“我是來告別的。”
顧父看了顧紫荊一眼,放下茶杯。
顧紫荊:“高考結束,我會出國,以後你們就不用再見到我了。”
顧父沉吟一會,說道:“也好,你有什麼需要的我讓人幫你準備,錢我會定時給你打到卡上。”
顧父以為顧紫荊來這趟是跟他要錢。
顧紫荊:“我不要你的錢,你之前給我的我也一分沒用,都在這張卡裏。”
顧紫荊從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麵上。
他沒花過顧父什麼錢,他的錢都是母親留給他的,他找人幫他投資,這麼多年下來,已經夠他一輩子玩樂肆意,衣食無憂。
顧父給他錢,卻從沒關心過他,對顧父來說,錢是顧父唯一能給他的東西,也是顧父唯一願意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