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以前在五樓小賣鋪的老板娘那裏看到過醫療箱,這或許能救她一命!”
江誠手持台燈在前方開路,手中拿著小賣鋪的鑰匙,這是黎落給他的,他剛來時也很疑惑,小賣鋪的店幾乎不會關門,為什麼他之前來的時候門確是關著的,現在他有了答案。
李詞安背著花千舞跟在江誠身後,花千舞咯出的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襟,雖然已經用布料緊緊的封住傷口,但內髒大出血,這一切都是於事無補。
隔著衣服李詞安突然感覺花千舞身上變得滾燙,這可不像大出血該有的表現。
“李……詞……安,你要……回……家。”花千舞的聲音極其虛弱,說著又一口血咳了出來。
“什麼?”他根本沒注意花千舞說了什麼,他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能夠救下她。
黎落緊緊握著花千舞的手掌,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痕,到了小賣部,她將花千舞扶在躺椅上,就跟著兩人找到了醫療箱。
可結果令人失望,醫療箱裏隻有少量青黴素、消炎藥,以及簡要繃帶酒精等等 。
黎落並不死心,她跪在地上將醫療箱翻了一遍又一遍,可到底也隻是自我安慰,淚水從眼眶滑落,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到底為什麼會來到這可恨的世界,一直照顧她的人就快死了,她卻什麼也做不了,這一刻她十分無助,她多麼希望那個倒下的人是她,而不是能力很強的千舞姐。
李詞安隻是微微歎息,走過來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她醒了,陪她聊聊吧。”說完給了江誠眼神示意,隨即離開了房間。
黎落也是狠狠抹了把眼淚,走到千舞旁邊,她很想說“千舞姐,別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可話到嘴邊隻剩下微微顫抖的嘴唇,巨大的無助感讓眼淚再次決堤。
花千舞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她看著為她傷心的女孩不自覺的笑出了聲,“真像啊,咳咳……”,她伸出手將黎落拉至沙發旁,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落落,本小姐想看著你笑,好嗎?”
黎落強行止住哭泣,用那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千舞,“千舞姐,我好沒用啊,是我拖累了你們……”
“行了,這種話本小姐……咳咳……不愛聽,再說,要不是你……咳咳……我早就死在剛來的時候了……咳咳。”
黎落看著不斷咯血的千舞,眼眶中又開始有淚珠打轉,她趕忙仰起頭,用力的保持著微笑的模樣。
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它將無辜的人拉入深淵,又將她唯一的曙光定為有罪,她多麼希望熄滅的是她的生命,而非她的光明。
黎落忽然不敢再看千舞了,一種深深地愧疚在心底爆發,要不是我那隻怪物就不會發現他們,要不是我千舞姐自己一定能活的好好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花千舞並不覺得死亡是一個無法跨越的節點,他甚至覺得這個世界給了他一次贖罪的機會。
“落落,你能……再幫我紮一個馬尾嗎,我很喜歡……這個發型。”千舞喘著粗氣緩慢說道。
“嗯。”黎落輕聲回道,她從自己頭上取下發圈,開始一點一點的為千舞束起那高高的馬尾。
……
“連汽車都能搬起來嗎?這大塊頭除了不夠敏捷看樣子沒有任何破綻,真是棘手,這該死的高牆,沒有退路了嗎?”
“姐姐,快來這邊。”
花千舞看著從井口冒出的陌生少女,當即縱身跟了下去。
“你受傷了,我來給你包紮吧。”
“不用,我自己來。”
“……,還是我來吧,我媽媽是護士,我不會包紮成粽子的……”
“你頭發亂了,我幫你紮一下吧……”
“不用。”
“哈哈,姐姐還是高馬尾適合你,好帥啊。”
“姐姐,你……”
“你煩不煩啊,能不能安靜點?”
“對不起……我一閑下來就開始胡思亂想,我還以為這個世界隻剩我自己了,害怕……”
“呼,你叫什麼?”
“我叫黎落,黎明的黎,落落大方的落。”
“我叫花千舞,以後,本小姐罩著你。”
……
“落落,等你們安全出去,向詞安告白吧,你之前不是說他是你一直憧憬的人嗎,世界還真小啊,沒想到在這裏見麵了……”花千舞的聲音斷斷續續,越來越微弱,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一直含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