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黎明還未破曉,池晚音已經盤坐在了樓頂,閉目修神。
深秋的寒風吹拂過她單薄的外套,銀發在風中輕搖,露出她的側顏。
不知過了多久,李司南拿著外套爬了上來,她給池晚音披上,抱膝坐在了旁邊。
“謝謝你,司南。”池晚音已經醒了,她看向遠處,手指輕揉著外套。
“我的衣服你穿不上,所有我拿的我哥的晚音姐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池晚音輕輕搖頭,緊接著一陣狂風襲來,裹挾著落葉,李司南下意識的遮住了麵部,但那陣狂風卻離奇的在她們麵前分開了。
李司南看著正望向遠處的池晚音輕聲說道:“晚音姐,你說我能覺醒異能嗎?”
池晚音罕見的沉默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問她。
從小到大,她的家族以及她所接觸的人都在盡可能的覺醒異能,再攀上更高的等級,她還真的沒有回答過這種類似的問題。
更何況經過短暫的相處,她有些喜歡李司南了,她甚至有些羨慕李詞安能有這麼一個妹妹。她不想敷衍她,所以她被難住了。
雖然寒風避開了兩人,但晨光不會,它依舊燦爛的撒向人間。
“我呢,希望能像晚音姐姐這麼厲害,隻有如此,家裏人才能放心讓我到世界各地旅遊吧,特別是在這個亂糟糟的時代,這仿佛成了一種奢望。”
“你很喜歡旅遊嗎?”池晚音或許都沒發現,她的聲音變得十分溫柔。
李司南看著遠處的晨光,眼神變得迷離:“我隻是想多出去走走。”
她其實想說,她已經長大了,不想再當那溫室裏的金絲雀了。
如果遊曆山河也是種成長的證明,那她想親自丈量山河,去和家裏人說,她已經長大了。
父母的忙忙碌碌,以及最近哥哥的突然消失,讓她有了一種深深的危機感。而且整個家裏似乎就她無所事事,她或許能坦然的接受家庭的庇護,但她也為此內心有了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她似乎除了善解人意,一無是處。
池晚音體會不了這種感情,她現在還隻是單純的以為李司南隻是想看看外麵的風景。
“司南,閉眼。”
李司南照做。
片刻之後,池晚音的聲音再次傳來:“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她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是一個飄舞著的白衣精靈,她和晚音好像,稚童高度。
下一刻精靈微笑著飄開了,李司南的眼中出現了一幕幕畫麵——
餘暉下的輕軌,雪夜中的列車,銀裝素裹的霧凇,以及那靜謐的蒙古草原……
世界各地的絕美風光,仿佛一幅盛大的畫卷,鋪展在她的眼前。
李司南有些癡了。多年之後,她再想重現這一切已經無能為力了,那一刻早已物是人非。
兩人就這麼默默地欣賞著麵前的圖景 可就在這時,李司南忽然一拍大腿:“糟了!粥要糊了!”
池晚音看著慌慌張張的少女,嫣然一笑,她上前環抱著她,直接從樓頂一躍而下。
等兩人吃完早餐好一會,李詞安才打著哈欠,摸到了廚房。
池晚音看到這一幕柳眉微鎖:“武者,修身於天地,當順應天時,以調節內外之陰陽,你這樣是走不遠的。”
李詞安隻是微微瞟了她一眼,淡然道:“還有人說過,武者,要學會打破常規,這未嚐不是一種涅槃重生。”
池晚音覺得他是有些無理取鬧,但還是單純的問道:“誰說的。”
端著粥離開的李詞安輕飄飄的回道:“你師父。”
池晚音開始認真思考,李司南麵色不善。
就這樣吃飯、聊天、切磋,普普通通一天就這麼過去了。而兩人為什麼沒去上學呢?那就隻能是一個隨便請假,一個甚至都不用請假。
第二天清晨,李司南看到呼呼大睡的兩人,可把他氣壞了,她硬是把他哥從被子裏倒拔垂楊柳,拔了出來。
之後來到池晚音的房間裏,委屈道:“晚音姐,你怎麼也這樣子了,你別聽我哥瞎說,你可不能跟他學壞了!”
池晚音在被子裏打了個哈欠,手掌撥了一下壓住的長發:“老實說這感覺還蠻不錯的。”
李司南頓時有些委屈,她覺得媽媽給自己的命令沒做好,晚音才來兩天就學壞了!
不行,得想辦法把我哥支走,晚音姐不能再這麼墮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