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陳遍野。
血流漂櫓。
卻依舊傳來一陣喊殺聲。
上千衣著怪異的敵軍圍著那不足百人的寧軍殘兵,而那些所剩不多的寧軍將士仍在頑強地抵抗著。
這便是亦菱此刻所能看到的全部場景。
這便是亦菱第一眼看到的戰場。
如此慘烈。
竟是如此慘烈。
大軍到達大營時,得到的卻是兩軍已經開戰的消息。嶽悠然和駐守在大營的趙子安還沒說幾句話,就有一名渾身鮮血的士兵來報,寧軍慘敗,定南王被困。
嶽悠然立即率兩千寧軍趕往戰場。亦菱所在的小隊也在這兩千軍中。
來不及細想,亦菱就與其他將士衝了上去。
一交手,亦菱就發現事情怪異之處,那敵軍將士不知穿的是什麼,竟刀槍不入。亦菱手持一根長槍,幾次都刺到敵人的要害,卻都被那奇異的鎧甲嚴嚴實實地擋了回來。長槍雖不是亦菱最拿手的兵器,但亦菱自認槍法還不錯,可幾個回合下來,亦菱便隻有躲閃的份兒了。寧國士兵刺不傷敵人,而敵人反過來用手中的利器一下子就刺中了寧兵,這樣下來,難怪寧軍會慘敗。
又是幾個來回,亦菱一槍向那敵兵臉上刺去,卻被那敵兵一擋,方向一變,轉而刺向了敵兵的膝蓋。隻聽到那人慘叫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亦菱這才注意到敵人身上的鎧甲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由幾部分拚接而成,大概是為了防止這鎧甲影響運動,每部分的連接都在關節處,而連接處在運動的過程中會暴露出來。
那敵人驀地起身將手中的畫戟刺向亦菱,亦菱連忙揮搶一擋,然後反手迅速地把槍刺向敵人的頸部,那人還未來得及哼一聲就倒地身亡了。
一陣風從身後掃來,亦菱連忙拔槍、回身、揮槍,一方畫戟就生生地貼著亦菱的臉頰而過,將她的頭盔削掉了一塊,亦菱忙用同樣的方法送這敵人上了西天。
亦菱一邊殺敵,一邊大吼:“刺頸部!刺頸部!頸部是弱點!”亦菱越吼越起勁兒,槍法也愈加利落,竟在敵軍中殺出一條路,漸漸接近了那被敵人包圍的幾十寧國將士。
亦菱又刺中一個敵人,不料還未來得及將槍拔出,又有一敵人從側後方衝過來,雪亮的畫戟直向亦菱刺來。
亦菱正欲躲閃,卻見一騎在馬上的寧軍將領將手中的長槍一揮,槍上的紅纓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敵人刺向亦菱的畫戟瞬間偏離了方向,轉而刺進了亦菱方才刺中的敵人身上,那將領手中長槍一頓,再一轉方向,那敵人便倒在了地上。
那將領拔出槍,紅色的盔纓映著那與皇甫祺、皇甫祾均有些相似的臉,雙眼中此刻充滿了肅殺與戾氣,在看向亦菱的時候眼中又平添了幾分柔和,但很快他便別過眼,繼續與敵人廝殺。
好淩厲的槍法!這應該就是四大戰神之一的定南王皇甫祉吧。
亦菱暗道,而後亦轉身投入了戰鬥。
戰鬥並未持續很長時間,陳副將就帶領著後續的五千寧軍趕了過來。那敵軍與寧軍在交戰的過程中,死的死,傷的傷,現在也不過剩下了幾百人,縱使他們身著刀槍不入的神奇鎧甲,手握鋒利無比的刀槍畫戟,此時也不可能與寧國幾千將士抗衡。敵軍很識時務的鳴金收兵,退入幾裏之外的墉城內,關上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