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後兩人又對視半刻,童子沉默良久,終於下決心似的說:“進到琉璃寶塔,這是遇見你生母的唯一機會。”話像是對吳風眠說的,可是卻側過頭注視俏君。
“我和俏君可以同行嗎?”
“當然,但給你們這個機會還附一個條件,”童子頓一頓,“在塔中你還會再遇到綠仙,給我把她救出來。”
“綠仙,就是洛冰嗎?”吳風眠問。
“恩。”
“嗬,前途險惡啊,幫手倒是好找。”
“你說無情公子?他現在恐怕忙得不可開交呢,且讓我們閑人去做更重要的事吧。”
最後一句很費解的話,像是自言自語,但吳風眠微微點頭,道:“好,我答應你。那今後能否再見?”
“在那寶塔中,自然可能。”
說著說著,童子慢慢在黑暗中隱去。俏君還有不解想跟過去,被吳風眠止住。隻聽遠處不知何方飄來童子的聲音,吟道:“縱身幻彩池,身臨寶塔境,幻夢亦幻實,從此逆乾坤。世間一切,所見所聞,亦善亦邪,非假非真。”
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他倆再不猶豫,很默契地雙雙一縱身,溶入頭頂那光幻陸離的水中……誰說池塘非得在地上而不能在天上?
************************************************
寶塔境
片刻後,他們遍穿出水中,又回到地麵上。
隻聽俏君歎道:“還不知這寶塔境究竟是何所在,但那五毒童子說要奪我魂魄,想必已奪了吧,要不然我現在還躺在玉佛軒啊。”轉念又笑著打趣:“我是將死之人也就算了,你怎麼也湊熱鬧?”
“我在芙蓉洞中午睡,夢見綠仙,急著問她問題時她卻離去,然後終於突發奇想,靈機一動,如此這般主動離了魂,誒!也不知當初藏得夠不夠好,若讓木無傷那老怪發現了我那可就慘了。”
“什麼?你也太頑皮,怎麼去芙蓉洞冒險?難道是受了傷?”俏君駭笑,“想當年三師傅去求仙方時還提起過那老怪是個多麼危險的人物,那芙蓉洞又是個多麼複雜的迷宮,雖然其中所藏仙藥寶器數不勝數,也令許多高手望而卻步。你去裏麵午睡?嗬,吳風眠畢竟是吳風眠!”
“嘿嘿,不過話說回來,”吳風眠忽然又正色道:“正如五毒童子所說,誰知何為真何為假呢?我是從夢中來到此處,還是在夢中去了芙蓉洞,現在終於回到了現實世界?我的真身究竟是現在站在這裏說話這個,還是可能還留在芙蓉洞那個,還是還有其他,還在別處?”
“……你想的真多啊。”
“你又何嚐不是,你那能進入夢境的能力,我並不認為我也具備,也許我能掙脫夢來到此處,還要感謝是你在冥冥中打通了道路呢。”
俏君隻是微笑,真是回到從前了,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暢談。讓心痛苦之事,可以不再去想,可以忘卻,真像做夢般,但又如此真切。
他們已進入了寶塔境。
寶塔中的世界好大,有青山有綠水還有鳥語花香,天高氣爽,雲淡風輕,像世外桃源一樣。
“這樣平和的世界真想在這裏終老。”俏君想。
“不行,”吳風眠像看穿了俏君的心思,“你忘了我們還有要做的事?還有我答應了五毒童子,要救出綠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