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饑餓，卻身無分文，如何是好？”
俏君打了個跌，卻沒聽見小二的罵聲。
“客官說笑了，客官想要什麼，說便是了。”
“……”，這樣的回答吳風眠倒也未曾想到，“能否先問幾個問題？”
小二默默點頭。
“這是哪裏？如何可以走出村子？”
“這是桃源村，客官想去哪裏？”
“去哪裏現在還不清楚，但總不能一直呆在這。”
小二像是沒有聽懂一樣，隻是對著吳風眠客氣的笑，吳風眠倒也沉得住氣，眼珠一轉換了個問題
：“你們剛從哪裏回來？”
店小二恍然大悟般：“那是對麵的苦界，客官要是想去，得等到明天一大早才行。”
“明早路才會通是嗎？”
“正是正是。”小二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吳風眠覺得在和白癡講話，無奈又問：“路是否隻有黎明和黃昏才通？”
店小二又開始啄米。
俏君忍不住道：“我看你不用問了。”
小二顯出委屈的神情，終於主動說：“你們還有問題就去找村長吧！”
“村長是誰？在哪裏？”
“村長現在應該在井邊坐著。”
俏君想起來村中央確實有一口井，便和吳風眠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站起來，走了出去。酒館裏
的其他人都對他們視而不見，隻管自己吃喝、談天。
井邊果然坐著個老的不得了的老人。
吳風眠忽然對這個地方說不出的厭惡，上前一輯，決定長話短說。
“世外桃源？”
老人點點頭。
“苦界是何所在？”
“吃苦受罰的地方。”
“為何要去那裏？”
“這是規定。沒有苦界，就沒有世外桃源。”老人的回答意味深長。
這個很老很老的老人的眼睛是明亮的，充滿了智慧的光芒。他蒼老的鋪滿皺紋的臉，已看不出表
情。他用嘶啞的聲音說著話，平靜而緩慢，即使在心細的人也察覺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俏君也一
樣不想留在這個村莊，也有點著急出去，但看到這個老人，卻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讓他不忍心
那麼急著問。
吳風眠聽到老人的話，也默默點頭，放緩了口氣：“那苦界有沒有別的出口？”
“沒有，這兩界隻相互連接。”
“不大可能吧，否則我們是怎麼來的？”
老人目光閃動：“你們自幻彩池來？”
“是。”
老人沉吟片刻：“為何而來？”
“尋生母，救綠仙。”
“你們叫什麼名字？”
“吳風眠、俏君。”
老人忽然站起來背過身去，等轉回來時，還是一臉平靜，什麼也沒變。
可吳風眠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否則不會轉過身去，他蒼老的心受了震動，難道隻為聽到他們
的名字？這神秘寶塔境中的世外桃源裏，怎麼會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
“你們要找的人都不在這裏，你們是得出去才行。”
“那麼請告訴我們如何出去。”
老人溫和地看了一眼俏君，“從前也有一個人像你們一樣無意間闖入這裏，但後來又成功的出去
了。出口打開的時候，顛倒了乾坤。”
“……所以這裏現在是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正是。”
作就是在世外桃源享福，息就是去苦界受苦，真難以想象這樣的日子，俏君咋舌。
“那麼，到底如何打開出口呢？”
“我忘了。”
“什麼？！”
吳風眠跳了起來，俏君瞪大了眼睛。
“我這麼老了，忘了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