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浩然鋒利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後的修士,見他們一個個低下頭,個個恍若沒有聽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知道了何師兄!”他雖不喜歡這些門下的低階弟子,但畢竟出自同一種宗門,如今碰見了也不好扔下不管,幸而他們一個個倒也識相。
“這陣法是最近才布下的,是不可多見的四象陣。”宜浩然低聲道,“應該是我們這一批曆練的修士在這裏休息。”四象陣,一種古老的陣法,會這種陣法的修士不多,在市場上大都有市無價,就連他也隻是見過一回。
“嗯……”何師兄點點頭,對著身後那些修士道:“你們都在那邊休整吧!不可到這邊來這邊驚擾!”
門下的眾弟子連連點頭,紛紛動起手來。已經被追趕著好幾天了,聽兩位師叔的意思是要在這呆上幾天,眾人紛紛動了心思,勢必要住的舒服。兩位師叔早有人恭敬的幫他們打理好休息的地方,其餘沒有幫上忙的修士都有些喪氣。
應著煉氣期的修士並不能辟穀,於是大家三三兩兩升起了火堆。不久,打獵的師兄弟回來了,各種獵物處理幹淨,架在火堆上,香味慢慢飄散開來。
舒服,溫暖,鄲旭閉著眼睛,二十多年的一幕幕在他身上來回的重複著,從他第一次拜入師門,再到第一次外出曆練,酸甜苦辣,盡在其中,周圍傳來陣陣佛音,他的臉上慢慢的恢複祥和。
單澤的神識一直都很清明,忍受著痛苦,直至一陣熱流包裹著他,他靜靜的呆在裏麵,神識卻從來沒有放鬆與小碧的溝通,不知什麼時候,他突然隻見又能夠聯係上小碧了,不僅如此,他的神識還能觀察到外麵的景象,他也看見了這一大批修士的到來,心中有些奇怪,築基期修士怎麼都出來了,很快,他又想到了身邊的這個人。是這個人救了自己吧?望著那人沉沉的睡著,現在又讓他受了這麼大罪他心裏有些慚愧。
忽然,鄲旭毫無意識的睜開了眼睛,單澤的神識心虛的轉開。隻見他那銳利的眼神掃向身邊的一人一雕,眼底裏還有一絲探究,很快他又再度閉上了眼睛,體會著他的所得。
識海裏,壓縮的液體元神原先是帶著雷光閃耀,現在,那些雷光已經消失不見,唯有元神中那幾乎結為一體的淡淡的綠光。他的指尖冒出一小片雷電,劈裏啪啦的在手中閃耀著,威力似乎比原來更深一層。
最大的好處莫過於如今的心態,他一直壓鬱著不讓自己晉級,就是因為心魔的幹擾,師父也曾說過他的殺氣過重不利於修煉,如今,他愕然發現他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心魔了。看著身旁的單澤,他眼中的好奇多過探究,這個人似乎救得不虧呢。
活動手腳,他將單澤和大雕搬到一旁,下一刻,身形便出現在陣旗外。
宜浩然和何師兄一直在警惕著裏麵的修士,見他忽然出來,身上散發出築基後期修士特有的氣息,雙雙的迎了上去。
“拜見道友!”何師兄見了禮,打量著煙槍的這名修士。越看就發現他越眼熟,難不成他真的是那個人?
“外麵怎麼了?”鄲旭冷淡的問道,神情之間帶著淡然。
“這……”頓了頓,何師兄硬著頭皮道:“前幾日,林海秘境中魔物紛紛現身,擊殺了不少修士。而築基期的試煉區域練氣區試煉區被打開,故而大家都團結一致,共同抗敵。”
他的聲音有些憤慨,其實並不僅僅是擊殺這麼簡單。身為修士,有隨時隕落的覺悟,更何況林海秘境每次出去的弟子不是隻有那極少數的幾名?隻是那些魔物卻拿著修士的身子作踐,用來玩樂,這些是他們最為悲涼的,誰也不敢說他們就能活到最後,現在的修士不要說尋不到寶物,天天像老鼠般東逃西串。
“有這事?”鄲旭皺起了眉頭,別人不清楚,身為一代天驕的他自然是清楚地。魔族早在幾千年千已經被縉雲大陸的大能修士封印,隻有一些練氣期的魔物能夠通過封印,隻是看他們這麼狼狽,練氣期的魔物自然沒有那麼厲害。
“還有好幾頭是金丹期的魔物”何師兄景盡職盡責的告訴鄲旭,他修煉兩百餘年,如今被派進林海秘境保護宜師弟,若是能將這個消息傳出去,自己卡在築基後期五十餘年,指不定還能衝擊金丹。
鄲旭神色如往常般走回四象陣內,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這裏居然已經有一個月之久,魔物出世,不管怎樣他都得去看看情況,到時候門中才能盡早做打算。封印了數千年的魔物終於出世了嗎,鄲旭心靜無波,不知在想著什麼。
單澤掙紮著想要醒過來,雖然說神識能用,但他煉氣期修士的範圍根本不能查探太遠的距離,或者是心中的執念太甚,他的眼睛眨了眨。
鄲旭雖然在修煉,但從他第一次動了一下便很快收工來到他的身邊。活動活動了手指,一種喜悅之情湧上心頭。他興奮的握握拳,感受著身上流動著的靈力。很快他便停了下來,訕訕的打招呼道:“你好啊!”鄲旭看著他的蠢樣,挑了挑眉,嘴上沒有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