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跡被她冷漠的眼神震懾了一下,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伸手去握她的手,“想不想吃點什麼?”
蕭笙麵無表情,在他手即將觸及到自己的手時避開了,動作扯動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她疼得皺了皺眉。
寧跡微愣,“阿笙……”
到底是哪裏不對?
蕭笙抿了抿唇,發白幹澀的唇張了張,沙啞的聲音從唇齒間溢出,“阿笙……到底是誰?”
阿笙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她在很久之前便問過。當時寧跡的情緒她看不懂,也沒有再提及。
可直到聽到從妮妮口中說出“阿笙”兩個字的時候,她突然間有些明白寧跡當時的神情,還有他叫自己“阿笙”時,眸中一閃而過的落寞和懷念到底是什麼意思,笙竹……四年前,她在意大利遇到寧跡,寧跡在她麵前接電話時提到了這個名字,語氣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和繾綣。寧跡掛了電話之後她還問了一句是女朋友的電話嗎?
寧跡當時神色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看著她揚起了唇角,告訴她不是,然後頓了一下,在後麵加了一句他沒有女朋友。
她當時並沒放在心上,漸漸的也將這個名字遺忘了。甚至在得知阿竹的存在之後,她都沒有往這方麵想。
她對寧跡深信不疑,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便是這樣,所以當時寧跡告訴她沒有女朋友的時候,她信了。
如果當時寧跡告訴她有女朋友,或許就不會是今天的局麵。阿竹,笙竹,她怎麼就從來沒想過呢?
她咬唇,深吸了一口氣,清亮的眸中逐漸起了一層氤氳。他每次叫她“阿笙”的時候,心裏想的到底是誰?
寧跡愣了愣,聽到她再度提及這個問題微微抿唇,幽暗的眸子中劃過幾分錯愕,伸出的手臂停在半空中。
見她咬唇,他心髒驟然一疼,手忙腳亂的去摸她的臉,“阿笙,別咬自己,會疼。”
她會疼,他也會疼。
“別碰我。”蕭笙冷眸掃了他一眼,將自己眸底往上湧的氣氳逼了回去,“妮妮的媽媽究竟是誰?”
寧跡手指縮了縮,眸光下意識的閃了一下。
“阿竹的全名叫什麼?”蕭笙吸了吸鼻子,又問道。
一連三個問題,寧跡便已經察覺她是知道了什麼,他臉色白了白,微微抿了抿唇,“等你出院我們再談。”
“要麼你現在說,要麼你永遠都別說。”
寧跡瞳孔一縮,偏過頭來看她。
她蒼白的臉上攜著死寂一般的決然,寧跡隻覺得心口處顫了顫,唇角動了好幾下才發出聲音,“路笙竹,她的全名叫路笙竹。”
蕭笙十指蜷了起來,閃爍的眸一時間不知道放在哪裏,隻能落在寧跡的臉上,“所以,你每次叫阿笙的時候,究竟是叫我還是叫她?”
她其實很喜歡寧跡叫自己“阿笙”,因為寧跡性感的薄唇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溫柔而又繾綣,像是圍繞在他舌尖的抵死纏綿。
而如今,蕭笙一想到他叫這兩個字時心裏可能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就覺得無比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