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腦海中一片空白,耳旁傳來女人低聲細語的聲音,她以為是蕭笙,抱著女人的脖子不撒手,“笙笙,送我回家,季沉西是個混蛋,季沉西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意識也越來越混沌不清,隱隱約約間,她聽到女人低低和男人交談的聲音,“她可是洛遠山的掌上明珠,季沉西名義上的妹妹,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你做事小心點……”
“蘇姐放心,說不定今夜過後她就愛上我了,以後還能找我偷個情什麼的,就算季沉西發現了又能怎麼樣?他再厲害不也是洛家的一條狗麼?”
天晴覺得吵,唔唔了兩聲,“笙笙,怎麼還不走?”
蘇茵低頭看了她一眼,冷冷笑了一聲,“別急,我們馬上走。”
天晴徹底昏睡了過去,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胸膛硬邦邦的,硌得她極不舒服。
密密麻麻的疼痛驀然間襲來,她緊蹙著眉,額頭滲出了冷汗。
她做了一場冗長的夢境,夢中的情景綺麗而陌生,高山低穀,綿延不絕。
……
一輪旭日從東方緩緩升起,微風從未關嚴的窗口吹進來,帶著初夏溫潤柔和的味道。
宿醉之後頭暈而乏力,全身酸痛。天晴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小幅度的動作拉扯著她似是被碾壓過的骨頭,疼得她下意識吸了一口氣。
她深度懷疑,昨天晚上是不是因為醉酒跟誰打了一架?她抬起一隻手,往自己的太陽穴上猛拍了兩下,猛然間意識到不對勁,她突然直起頭,環顧四周的環境。
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間,而像是……某家高級酒店的裝潢……
心髒驀然間瑟縮,她眸瞪得極大,愣愣落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青紫色的痕跡交加,密密麻麻幾乎布滿了全身。
她對昨晚的記憶幾乎全無,但也並非不懂。
她這個樣子,分明是……身體不可控製的發抖,她縮在床上,隔著薄被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腿。
她不知道什麼是怕,也不知道什麼是恐懼,從小到大,不管她想做什麼要做什麼都會有人替她安排好,可此時,那種莫名的,名為恐懼的東西從她的胸腔中跳動流轉,慢慢的襲遍四肢百骸。
她甚至不知道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人究竟是誰。
美麗的瞳孔中此時空空蕩蕩的,她緊緊抓著身下的被子,看到床上淩亂的衣服格外刺目。
她昨天才過了十八歲的生日,今天就莫名其妙的經曆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蛻變,昨天她明明是和笙笙一起回家的……
她抓起扔在一旁的手機,開了機慌慌張張的給季沉西打電話。
這個時候,她能想到的人也隻有季沉西,打電話給洛遠山嗎?她不敢。
聽筒裏傳來機械般的女人,涼的毫無溫度,提醒她對方的手機暫時無法接通。
緊繃的不知所措的情緒突然間爆發,她將手機砸在淩亂不堪的床單上,身體縮成一團大哭起來。
她從小被洛遠山視為掌上明珠,雖然是個女孩,可洛遠山對她的寵愛遠遠超過了對親生兒子洛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