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媛看了看她,眼皮輕輕垂了下來,“我知道。”
她又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她隻是不敢。她了解徐易航,徐易航能接受,可徐家未必能接受這樣一個她。
她腦海中浮現徐夫人笑眯眯的模樣,手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鐲子。
她實在太貪戀這樣的溫暖了,她舍不得失去。鐲子在她手上已經有了溫度,而這種溫度,是徐夫人傳給她的。
溫瓏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過神,扯了下唇角,“謝謝大姑。”
不管溫瓏是出於什麼目的,但令她感覺到很舒服。
……
徐易航原本定於初十回錦城,但初七那天,黎城發生了一件殺人案,徐易航被案子絆住了手腳,不得不放棄原本的計劃。
和溫媛解釋了一下,溫媛表示理解,並囑咐他注意安全。
溫媛其實膽子很小,從得知他辦案開始,她就一直心神不寧的。
盡管她喜歡正氣凜然的人民英雄,但潛意識裏,溫媛還是不希望他做這種工作。她和徐夫人的心境是一樣的,怕他出事。
溫媛嚐過各種失去的滋味,她將徐易航視為救贖。
……
天氣有回暖的趨勢,一夜之間,突然又降了溫。
溫媛坐在辦公室中,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不一會兒,徐夫人給她打了電話。
徐夫人的電話她早已習以為常,便隨手按了接聽鍵,開了免提放在一旁,“媽……”
“媛媛,我在你公司樓下,方便見麵嗎?”
溫媛一愣,陡然直起了身,“您怎麼會突然……”
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上次通話時,她也沒說要來錦城,昨天和徐易航打電話時,徐易航也沒和她提起。
溫媛下了樓,才發現她是一個人來的,就連平時跟在她身邊的桂嫂也不在,“媽,您一個人?”
徐夫人勾了勾唇角,“我找你談點事情,現在有時間嗎?”
溫媛愣了愣,看著徐夫人,這個時候的她,比任何時候都像一個端莊嚴肅的豪門貴太。
微抿了下唇,她看了看一旁的咖啡廳,“有的,我們坐下來說。”
徐夫人點點頭。
咖啡廳裏放著悠揚的鋼琴曲,徐夫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抬起手把她垂下的頭發輕輕撥至耳後,幾度張口,卻始終沒說出一句話來。
溫媛抿了抿唇,抬起頭看著她,“您有話直說,沒關係的。”
徐夫人歎了口氣,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來,遞到溫媛的麵前,“媛媛,你看看這個。”
溫媛伸手接過,看著徐夫人的表情,隻覺得這個文件袋有千斤重。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文件袋打開。
像是幾道驚雷從天而降,重重劈在她的頭上,她看著那些照片和舊報紙的報道,堪比五雷轟頂。
那些被她塵封在心裏多年的往事,毫無征兆猝不及防的被人以最難堪的姿態從她心裏剖出來。
她身體僵住,拿著照片的手不停的顫抖,瞳孔劇烈的收縮著,視線落在照片上不停閃爍,慢慢凝聚的氤氳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遮擋著照片中被捉奸在床的男女。
可看不見了,不代表不會想起。越是看不見,她腦海中那些畫麵就越清晰。
十幾年了,她不願跟人提起。
可如今,這些記憶以最不堪的形式出現在她男朋友母親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