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鴻源嚇得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四周安靜如常,原來是一場夢。
看看帶有夜光功能的手表,隻過了不到半小時,但倍感精神,身體如卸去重擔般輕鬆。
他甩開胳膊,邁開大步,沿著小河,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逃脫了翅人的追捕,江鴻源已經走了五個多小時,原路返回去,還得需要五個多小時,他覺得自己做了不少無用功,但是沒辦法,至少這麼走,再走五個小時,就能吃到蘿卜,還能找到路標。
月光如水傾瀉下來,打在微微晃動的青草尖上,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麵,也像極了翅人穿著的綢緞。
那些家夥,很有錢啊,個個穿綢緞!江鴻源憤憤地想,那麼有錢,居然那麼小氣,為了幾個破蘿卜拚命,連閏土都說了,過路人口渴了,摘顆西瓜吃,是不算偷的。
次日淩晨一點多,江鴻源才走出樹林。
萬籟俱靜,隻有身後的樹林發出沙沙的輕響。
江鴻源停住腳步,放眼一望,隱約可見翅人村莊的那些梯形石屋,在黑夜中,像一座座墳墓;村莊那邊又是樹林,黑壓壓的一片。
提了口氣,壯起膽,沿著小河,繼續向前走。
很快到了那座木橋邊,距離那些石屋已經很近了,悄悄然,不見有活物;也沒有燈火,不知是它們從來不點燈,還是因為夜深了,它們熄了燈,睡覺去了。
想起白天在這裏發生的那場九死一生的惡鬥,兀自心有餘悸,冷風襲來,江鴻源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脖頸。
他站在木橋邊定奪了片刻,望見距離小河不遠處有片菜地,腹中好像感應到了似的,咕嚕嚕幾聲,向他傳遞著它需要它們的信號。
他走到菜地裏,再次張目四顧,確認周圍環境安全,便飛快地拔了一個蘿卜,甩掉上麵的泥土;沒有匕首,不能削皮,就去河裏清洗了一下,就那麼連皮帶肉地啃了起來,像磕瓜子一樣,把皮溜出來,吐在小河裏。
吃了一個蘿卜,雖然沒飽,但他不敢再吃了。
返回菜地裏,繼續拔蘿卜,扔在田埂上。
他一邊拔,一邊警覺地望著四周,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隻要翅人一出現,他就潛入水中;如果他們不出現,他就拿著這些蘿卜,鑽進樹林蟄伏,等到天明,尋著路標,回到大部隊。
一連拔了十幾個蘿卜,都在河水裏洗幹淨,分在兩手提著,邁開步,向樹林走去。
他進入樹林的位置,雖然是他們白天出來的那裏,但高大的樹木遮住了月亮,樹林裏一團漆黑,根本無法找到路標。
當然,這對於他的隱藏,也是十分有利的,除非翅人有夜視眼。
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往林深處走了走,鑽入一片灌木叢中。
灌木叢中間空間狹小,倒是正好適合睡覺,隻是地麵不如青草那麼柔順,支支棱棱的有一些硬樹枝,硌得背疼,但顧不了那麼多了,安全第一,保命要緊。
經曆過一場戰役,身體對於疼痛的感知也不明顯了,還好,能忍。
至此,他的探路任務就算結束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回到大部隊了。
接下來,就看陳哥如何安排了。
但他又有些擔心,那四個同伴不知道怎麼樣了,是已經逃回了大部隊,還是已經被翅人五翅分屍了。
如果得不到他們的準信,自己一個人回去,他們的家屬還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