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人舉辦葬禮的整個過程，武建國全程目睹。
得到幾個蘿卜的補充，他體力大增，一路沒歇息，大約在下午兩三點的時候，走到了森林盡頭。
盡管他救兒心切，但也聽從了江鴻源的建議，沒敢直接走出森林，隱藏在森林邊緣的灌木叢中向外張望。
他看到一群從未見過的生物聚集在那裏，江鴻源果然沒說錯，雖然距離較遠，但他還是看到了它們背上的翅膀，隻是有的張開了，有的折疊著。
它們絕非人類，但也絕非獸類。這是武建國的第一想法。那些梯形狀的房屋，那些菜地，穿在它們身上的閃閃發光的綾羅綢緞足以證明這一點。
武建國無法確認兒子是不是在它們手裏，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他忽然想起，江鴻源說過，翅人怕水，如果遇險，可以潛入水中逃生。
放眼一望，果然望見那些房屋前麵有一條小河，一頭通進對麵的森林裏，一頭斜插進這片森林裏。
可是武建國不會水，別說潛水，連狗刨都不會。
他四下裏搜尋了一番，終於找到了一種空心草，撅了一截，放入口中試試，暢通無阻，且很有韌性，便拿在手中。
他不知道那幫翅人聚集在那裏幹什麼，隻聽到了淒慘的嗚咽聲，和敲擊金屬的叮當聲，好像還帶著旋律。
他貓著腰，借著灌木叢的掩護，沿著森林邊緣，到了那條小河邊。
放下一隻腳試試水，不深，便走入水中，走到河中間，也不過齊腰深。
他把那根空心草的一頭含在嘴裏，另一頭向上彎曲，慢慢地蹲下身體，直到水麵遮住了他的頭。
他就這麼半蹲著向那邊靠近。
這種滋味著實不好受，雖然空心草的一頭露在外麵，能夠呼吸，但那管子隻有筷頭粗細，且彎曲的地方有點扁，由它輸送進來的氧氣不足以維持武建國的呼吸。
武建國身材胖大，且常年不運動，抽煙喝酒倒是樣樣不缺，身體素質每況愈下，平時爬幾層樓梯都要氣喘籲籲，大汗淋漓，何況是半蹲在水中行走呢？
那根空心草不過維持他在水中多待一會，根本不可能一直不出來。
他終於憋悶得不行，悄悄地把頭探出水麵，好在那些翅人正聚攏起來進行著什麼儀式，又叫又跳，沒注意到隻露著一顆腦袋的他。
他大大地喘息了一會兒，又潛入水中，向那邊靠近。
他的行動速度不快，半蹲著走路，粗壯的雙腿折疊起來，滋味實在不好受，若不是為了救兒子，他是無論如何都受不下這份罪的。
行進一會兒，就須透出水麵喘一會兒氣。
就這麼走到距離翅人二三十米的地方，他不敢再往前了，看到河邊堆著一堆方塊狀的石頭，就從水裏爬出來，躲在了石堆後麵。
水裏實在太憋屈了，半蹲著走路也太累了，兩條腿似灌了鉛一樣酸軟無力。
借助著石頭的掩護，觀察了一會兒，翅人們終止了那個儀式，開始移動了，它們抬著四塊木板，依次通過木橋，隨行的翅人則直接扇動著翅膀，輕鬆躍過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