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等了三個多月,探路小分隊總算回來了,卻帶回一個令人絕望的消息,眾人一時無法接受,亂作一團,但在陳平的撫慰下,在執法隊員的強令下,在生存危機的壓力下,在“不服從命令就沒飯吃甚至坐牢”的規則下,他們也隻能乖乖地任人擺布。
他們開始幹活,該巡查的巡查,不巡查時就抄起鐮刀收割莊稼。
他們在翅人遺留下來的物品中發現了幾架木質的器械,研究了一番,確認那是原始的脫粒機,將莊稼一束一束地塞進入口,搖動手柄,分布在橫軸上的木橛子就將籽粒打了下來。
借助自然風力,將籽粒中的雜物分離出去,閃閃發亮的珍珠大米就顯露了出來,裝入布袋,碼放在糧倉裏。
那些蔬菜也都收了,一時吃不完,都醃進缸裏。
在顧一方和幾個老年人的指導下,人們將河中的水引入農田,等水滲完,墒情還在,下了種子進去,等待著出苗。
在此期間,翅人沒來騷擾。
天氣漸漸上凍,人們總算清閑了下來。
這時的人們,已經接受了現實,雖然還在幻想著出去的一天,但安穩了許多,除了巡查、吃飯、睡覺,就是聚在一起侃大山,講葷段子,開女人的玩笑。
那天,武俊丞去追小影,當晚,小影返回來和他匆匆一晤,然後悲憤地離去,他順著感應到的方向繼續去追小影。
他不知道陳平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翅人村莊,為什麼要殺翅人一家三口,但他知道,他和這幫人決裂了。
他當時隻顧著去追小影,沒看見爸爸和媽媽,他不想再見到他們了。
第二天,天近黃昏,武俊丞正想尋個地方過夜,忽然望見前方的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不是翅人,就是人,和武俊丞一樣的人類。
武俊丞吃了一驚,他確定這個人不是陳平他們那夥的,他已在森林裏走了兩日,距離他們應該很遠了。
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那人也看到了武俊丞,愣了一下,便飛快地跑過來,一把抓住武俊丞的手。
“你你你……我終於見,見到人了,”他說話有些結巴,卷著舌頭,“太,太好了。”
武俊丞茫然地望著他:“你是誰?”
他見這人蓬頭垢麵,滿臉胡子,直覺有些麵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那人卻認出了武俊丞:“你,你是小武,對吧?”
“你認識我?”武俊丞更吃驚了。
“我,我是何其然啊!”
武俊丞還是一臉的茫然。
“你不,不記得了嗎?”何其然急切地說,可是越急切,嘴巴越不聽使喚,“飛機,飛機掉了,摔兩半,沒人來救我們,我們,我們五個人出來探路,被翅人襲擊,你和江鴻源跑了,我們三,三,三個人被抓了,後來我逃了出來……”
武俊丞自然不會忘記這些事,隻是何其然的變化很大,和他隻相處了一天,他一時沒想起來。
“何哥,你怎麼在這兒?”
“你,你跟我,我來!”
何其然領著武俊丞走到森林邊緣,向外一指:“你,你看!”
武俊丞放眼一望,頓時欣喜萬分,隻見遠處有個城鎮,但馬上又覺得不對勁,那些房屋分明和翅人村莊的房屋一個樣,采用土黃色的砂岩石建成,呈梯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