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溫若瑤是個很與世無爭的人,病的久了,好不容易再活一回,便格外惜命。不但惜自己的,也惜別人的,例如溫若玦是女主,她知道她將來會占盡風光,也沒有想過要用自己的先知先覺去占她半分便宜。畢竟在她看來,原著中的溫若玦下場很慘,但是也有些咎由自取的味道在,若她不嫉妒溫若玦的好運不就什麼都沒了?人不能把好事都占盡了,總得分一點給別人。但是她沒想到她一直退讓,溫若玦竟然也不放過自己。各人有各人緣法,你做你的瑪麗蘇女主,我做我的天然呆小姐不可以麼,為什麼非要置我與死地。同為女子,在這個世界名節有多重要溫若玦又不是不知道,可她竟然要用那麼齷齪的法子對待自己,這讓溫若瑤懷疑起,原著中溫若瑤的悲慘下場,溫若玦也真是否如小說中寫的那麼一無所知,完全是由男配們造成的了?她在石壁後麵聽到的消息不大多,隻知道溫若玦會設計把她騙出來,然後給她下藥讓虞子期強占了她,再在最後出麵為她跟虞子期的“兩情相悅”求情,把事情鬧大,然後逼得她不得不嫁給虞子期。之所以這麼做,是吃準了她一個小姑娘,肯定羞於把自己被j□j的事情說出去,所以到時候多半就將就的從了。這個心理倒是符合這個時代大多數待字閨中的姑娘們的,隻是可惜,她不是個原裝貨。人都是有底線的,若是被欺的過分了,她也不是任人搓扁揉圓的木頭人。想到這裏,溫若瑤卻是有了計較。她不知道溫若玦的計劃,對他們行動的時間地點也不清楚,但是溫若玦不管耍什麼花招,都是要挪動她才行,她既然知道溫若玦不軌,將計就計,她送什麼東西來,就借花獻佛的回敬給她好了。將來溫若玦落到什麼下場,卻是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想通了這些,溫若玦就從容了許多,等著那兩個人深入交流完了之後,才又退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溫若玦看傷一副窮搖女郎的樣子,可是心智卻一點都不小白花,跟著虞子期纏的熱烈,卻始終抵著最後一道防線,說是等新婚之夜留給他,恐怕心裏頭也是不信那個男人的話吧。溫若瑤自己坐在那裏發了半天的呆,連錦兒回來了也沒察覺。小丫頭本來想念叨幾句她的消極怠工的,可見著她渾渾噩噩的樣子,反倒是被嚇著了,什麼話都不敢說。“沒事,我隻是剛才睡了過去,不想天陰了,吹了幾陣冷風,頭現在有些暈。”溫若瑤裝出虛弱無力的樣子,懨懨的站了起來,招呼錦兒回家。錦兒以為她真病了,絲毫不敢抱怨白跑了一趟,扶著她回了住處。為了逼真,溫若瑤特別強調丫鬟們不要把自己“病了”的消息傳出去,不要驚動父母,可實際上這樣隻能起反效果,又是把父母兄長們嚇得雞飛狗跳,請了禦醫給她瞧病。這禦醫治病,隻要不是死人的大事,便都含糊其事,隻說是略感風寒,靜養即刻,開了些滋補的藥便告辭了。溫若瑤一家子踏實了,其它幾房見著鬧了這麼大動靜兒,便免不了來問候一句,送幾樣小禮品什麼的。關係好的有姐妹上門,像是大房那種,便是略微的派人來問問。溫若瑤也不惱,不管誰來都笑臉相迎,禮物也都收下,鬧得丫鬟們一臉莫名,心道姑娘怎麼病了一遭眼皮子就變淺了,連那些東西都翻來覆去的看個不停。“你確定這是茉莉粉?”溫若瑤坐在梳妝台前,拿著簪子敲著台上擺的一個匣子,皺著眉頭問負責幫自己梳妝的沁月,這丫頭熟悉近百種胭脂水粉,眼光極其老道。“是。去年隨州產的紫茉莉製成的粉,品質還可以,但是比不上咱們自己用的。”沁月肯定的回答,然後有些心虛的看著自家小姐,“小姐是喜歡這個?”往日溫若瑤用的胭脂水粉都是她親手製的,如今“那個碟子來吧。”溫若瑤托著腮懶懶的說道,她也就是隨便想想而已。這東西是大房送過來的,一般來說探病的禮物無非就是補藥以及玩賞的小物件了,胭脂水粉倒是少見,所以她不得不疑心是虞子期混進去的。畢竟,她的胭脂水粉都是貼身丫鬟製的這個事情溫家人是知道的,已經平常到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不會特別提起來,所以除了偶爾大姐會送些宮裏頭的貢品外,沒人會傻到送她這些東西。虞子期與溫若玦初來乍到,摸不清自己的底細,倒是有可能做這些。這茉莉粉雖然是平常之物,但是能得沁月誇獎一句還可以,便知道市價不便宜,溫若玫跟大夫人應該不會花那個閑錢來自己這裏找罵。所以她覺得這東西應該有蹊蹺,可是沁月鑒定了半天也說是普通的茉莉粉,倒叫她迷惑了。丫鬟們拿來了碟子,溫若瑤坐在梳妝台前拿起那盒茉莉粉,索性直接將整盒粉倒進了碟子裏,然後拿著金簪在那裏戳啊戳。“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沁月看著她這舉動,頗為錯愕,溫若瑤懶洋洋的說,“沒什麼,戳著玩兒,咱們又不是糟蹋不起一盒粉。”“是。”她這麼說,沁月倒也了釋然,一盒茉莉粉而已,算不上什麼金貴,就算是溫若瑤把著宮裏頭賜的玉容粉倒了玩,估計也沒有人說她什麼,所以便也不做聲了。溫若瑤拿著金簪把那盒粉細細的檢查了一邊,仍然一無所獲。她有些垂頭喪氣的拿過那盒子,隨手拿著金簪在盒底戳了戳,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姑娘,這個盒子挺古怪的。”沁月也一直在看,這會兒忽然出了聲,“這盒子從外麵看挺大的,可是裝的粉卻少了些,似乎內壁做的有些厚啊。”“嗯。”溫若瑤應了一聲,在盒子底部戳了半天,才慢慢的從接縫處戳到了點縫隙,然後慢慢的將著盒底撬了起來。裏麵,是夾層。“姑娘,這裏頭有紙,紙上有字。”沁月驚愕的叫了出來,溫若瑤給著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將信紙抖了出來,拿在燈光下慢慢的看著。“姑娘,”沁月見著她看完信後陡然變了臉色,有些畏懼的叫了一聲,溫若瑤卻是冷笑了一聲,將著那信紙疊好,然後依著原樣把盒子的夾層蓋好,摁嚴實,然後遞給沁月,“你拿這個盒子裝一盒咱們自己做的薔薇粉,叫人給八姐姐送去。”“是。”沁月見她臉色不好,也不敢問她為什麼,乖乖的拿著盒子點頭稱是。“今天咱們發現這封信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不然看我拿你是問。”溫若瑤又補充了一句要她保密,這才放沁月離開。哼,如此下三濫的招數也敢使出來,真當她是泥娃娃了。她且把東西還回去,她若知趣就此罷手也就算了,要不然別怪她不客氣。溫若瑤將著東西送出去之後,過了兩天,卻遇到溫若玦來探病了。“姑娘,夫人可是說了不讓咱們跟她混到一處的。”蕊珠來通報時,見著溫若瑤一副猶豫的樣子,忍不住出言阻止。“哦,”溫若瑤沉吟了片刻,卻是笑著搖搖頭,“都是自家姐妹,防來防去有什麼意思,還是讓她進來吧。”“可是,”蕊珠還是有些猶豫,溫若瑤見狀卻是拉下了個臉,“怎麼,我說的話到你這裏都不管用了啊!她三番四次來探病,咱們若一概據著不見,這話傳到外麵去隻會叫人家說我倨傲小心眼兒,連親姐妹都擺著架子,我名聲能好聽?”“奴婢不敢。”蕊珠被著她這麼一訓斥,一下子嚇得跪下叩首,溫若瑤也隻是嚇嚇她,所以抬抬手,“行了,起來吧,去把人請來,茶點上也別動手腳。”“是。”蕊珠這會兒再也不敢多話,吩咐管茶水的瑞香去備點心,自己親自出門迎接。溫若玦在門口等了半天,見也沒人回話,以為今天又要無功而返了,心中暗自焦急著,沒想到溫若瑤身邊的大丫鬟親自來接她,心中頓時詫異。“八姑娘恕罪了,不是前些日子奴婢們怠慢,實在是姑娘病的有些重,一則沒有精神見客,怕怠慢了諸位姐妹讓姑娘們心裏頭不舒服,二則也是怕過了病氣給你們,所以才閉門不見了。如今姑娘身子好了些,八姑娘來看她,自然就歡喜的不得了,讓我親自來接你了。”蕊珠能當上頭等丫鬟,自然也是靈巧至極的,一看溫若玦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忙出言解釋道,把這事情抹得四平八穩。“哦,原來是這樣。”溫若玦笑了笑,看著蕊珠耳垂上的那副珍珠耳墜,不動聲色的垂下了眼,心中暗自嫉恨。心想都是溫家的小姐,為什麼溫若瑤出穿用度處處都要比她好上那麼多,連她身邊的大丫鬟們的收拾都比自己高上一截。同樣是珍珠,她今天帶的成色卻是比著蕊珠的都差上一截,真是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