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覃教兒子跟女兒不一樣,兒子從小跌摔滾打,不被剝幾層皮誓不罷休,經史子集琴棋書畫騎禦術射不管你喜不喜歡,都得學,而且得往好裏頭學,等著十五歲之後才有所側重的往長才發展。女兒這裏便掉了個兒,隻要識字即可,其它的並不作要求,當然你要自己學老爹也不會不管,隻是沒有人在背後揮舞鞭子而已。
拿老爹的話來說就是,兒子就是用來頂門立戶開疆擴土的,若是一個家已經衰落到要靠女兒來辛苦咬牙撐著門戶,那敗就敗了吧。
各安其分,各司其職,是他的治家理念,所以哪怕溫文瑾一直跳脫,不愛負責,倒關鍵時候也是拎得住輕重的。他怕溫若瑤多問,心裏頭還想了數種說辭來等著溫若瑤為溫若玨的婚事哭鬧不休時安慰開解她,沒想到溫若瑤得了他的話,竟然真的什麼都不問了。
這麼一來,卻是溫文瑾有些憋不住了,他忍不住問溫若瑤,“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溫若瑤搖了搖頭,看著哥哥那樣子,卻是抿嘴一笑,不等他張口便說,“我信你們。”
“我信你跟爹爹安排的一切都是為我好,你們的安排自有你們的道理,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接受。”溫若瑤溫和卻非常堅定的說道。
“你不怕信錯?”溫文瑾看著她的笑容,不由得為之一窒。
“我的親人唯你們而已,若是連你們都信不過,算計提防,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溫若瑤抬起頭來,看著溫文瑾笑的燦爛,“能成為一家人,是需要很多很多福氣的,做人要惜福。”
看著妹妹如此信任自己,溫文瑾忍不住伸出手來,在妹妹的頭頂上撓了幾下,“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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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玨回到家裏便被禁了足,溫若瑤想著她這會兒吃了這麼大虧,怕是正要想著找人狠掐呢,所以幹脆稱病閉門不出,不與溫若玨打照麵。
有人是鬥天鬥地,唯恐一刻不鬥都顯不出自己的好來,偏生溫若瑤的性子卻不那樣。她一向不愛招惹是非,當然,如果有人不長眼非要惹到她頭上來,那她也不會任人欺負就是。
所以麵對因著虞子期死了之後有些傷心到見人就咬,而且重點來騷擾自己的溫若玫,溫若瑤便毫不留情的送了個大禮。
溫若玨回家後不久,鎮南王府便派人上門提親了。接著便是皇帝賜婚,兩家換庚帖過聘,約定婚期,然後不管暗下裏是什麼樣勾心鬥角,明麵上卻都開始歡歡喜喜的辦親事了。溫若玫才知道溫若玨跟虞子期有一腿,而且虞子期之死跟溫若玨脫不了關係,眼下表哥屍骨未寒,她竟然就開開心心的嫁別人,於是幹脆領著丫鬟婆子們到溫若玨的住處鬧了一通,趁機砸壞了她不少嫁妝,還將著那個寫了情書的脂粉匣子摔了出來,露出夾層裏的信件來。
溫若玨將著那粉用了大半,還是今日才知道這裏頭竟然另有蹊蹺的,頓時呆住了,當下趕緊失聲反駁道,“這東西不是我的,是妹妹給我的。”
“得了吧,這東西是小九給你的,那這些,這些,這些呢!”溫若玫倒是很有抄家的才幹,從著溫若玨房裏搜出了不少金銀首飾,都是虞子期送的。
別人不知道虞子期送了什麼,但是溫若玫一向對他的表哥有意思,虞子期買了什麼好東西她都悄悄翻過。原本是以為送給了小九,這樣她雖然生氣卻也不會太不服,可誰知道都便宜給了這狐媚子,頓時又氣又悲,越發的相信溫若玨害死自己親親表哥的流言是真的了。見著溫若玨還在那裏梨花帶雨的搖頭否決,當下又氣又恨,一個箭步的走過去抓著她狠扇了兩巴掌,“賤人,我教你憑著你這張臉勾引人,看我劃花了你的臉,你還怎麼去勾引別的男人。”
她也是真的氣瘋了,竟然拔下簪子就要劃溫若玨。周圍本來冷眼旁觀的傭人們一下子就給驚到了,趕緊撲上去抱著溫若玫勸道,“五姑娘,使不得啊,八小姐是許了人家的,你要是傷了她,這可叫八小姐怎麼出閣。”
“荒唐!”溫澤覃趕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當下黑了著臉怒喝了一身,然後看著擁著溫若玫的那堆仆婦們冷冷的說道,“你們就是這麼伺候小姐的?!”
“伯父。”溫若玫一見溫澤覃來,頃刻就被嚇的跪了下來,弱弱的喊了一聲。溫澤覃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吩咐,“喊大哥大嫂過來,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