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江如櫻說在沈芙蕖和謝青川之間到底更恨哪個,那一定是謝青川。
她的每一個痛苦的回憶,幾乎都和謝青川相關。
元旦燭光晚會,追著沈芙蕖跑出去,將她像個傻子一般留在現場的,是謝青川。
非要揪著她虐貓的事不放,派黑皮跟著她的,是謝青川。
她和爸爸,本來已經登上了前往省城的長途汽車,在大庭廣眾下羞辱她和爸爸,讓他們無法順利離開南嘉縣的,也是謝青川!
在江如櫻心中,謝青川,便是造成江建國慘死的罪魁禍首!
不過,為了和陳強共情,和陳強坐在陵江飯店頂層餐廳的小包間裏時,江如櫻對陳強說道:“我平生最恨的人,便是你那侄女沈芙蕖,而你恨死了陳秀,我們兩個,有著共同的敵人。”
“所以,你可以絕對地相信我!”
爛賭鬼陳強,如同下水道中的耗子一般,終日混跡於地下賭場,哪裏見過陵江飯店頂層這種金碧輝煌的地方。
進了門,氣勢就被壓了下去。
對麵坐著的江如櫻和那個男孩,又是渾身的貴氣。
陳強對著對麵的沙發上,倒顯得畏畏縮縮,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祝曉山從身邊的提包裏拿出一大疊錢,放到桌上。
這一疊錢,都是八十年代末期剛剛出現的百元大鈔,整整齊齊,陳強目測,起碼五千。
“陳強,你姐對你太不夠意思了。”祝曉山說道。
“你那些賭債,區區一萬多,居然要讓你賣房子去抵債!”
祝曉山將那疊錢推到陳強的麵前:“這些錢,你先拿去用。”
“等你事情辦成了,別說區區一萬的賭債,十倍的錢,我都可以給你。”
十倍的錢?那是十萬啊!
即便是黃老五,能隨手拿出十萬,怕也是不容易的吧。
這年輕小夥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不過,如果真的有十萬塊錢,都夠老子陳強把黃老五趕走,自己去做賭場的老板了啊!
陳強接過那疊錢,忍不住做起了他的春秋大夢。
賭徒的春秋大夢,格局還是那樣,好像這世界除了賭博,再沒有了其他營生。
“說,你們想讓我做些啥?”陳強問道。
“去陳秀那地方搗亂嗎?”
“她那個地方,她女婿派了人守著,不太好去。”
“不過嘛,家裏沒人守著,我可以去她家裏鬧!”
“對了,帶上我媽!”
“到時候,還可以叫上我哥陳軍!”
“堵她大門,讓她沒法去做她那啥生意!”
陳強興奮地說著,想盡各種怨毒的主意,來對付給予過自己無數幫助的親姐姐。
“鬧一鬧就能拿那麼多錢,那這錢未免太好掙了!”祝曉山笑道。
“那……那要做啥子?”陳強一愣怔,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強這種人,典型的窩裏橫,也就敢對讓著他的張玉清陳秀等人發下狠,真要做點惡事,其實慫得很。
“放火敢不敢?”江如櫻身子前傾,微笑著問道。
“放……放火?”陳強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捏緊了剛剛拿到手中的五千塊錢。
這錢,怎麼突然就變得燙手了呢?
“你住那個地方,不是謝洪運他們公司安排的嗎?”江如櫻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