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可能沒睡醒,腦子不好使了,眼前女子明顯不過十幾歲,卻給他一種見到朝堂同僚的錯覺。
不過這女子確實有些不一般,敢這樣跟他開口,而他還時常莫名地跟著她的思路走。要是換成別的人,他早就嗤之以鼻,噴一句:你以為你誰?好大的口氣!
“相信你來之前,應該打聽過大耒國的用官製度,你要怎麼向我證明你的能力?”
何月不假思索地道,“你可以將手頭最棘手最難辦的案子交給我,如果我不能破案,可以任你處置。”
宋雲涉沒忍住又看了她一眼,確定她不是在說大話後,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更明顯了,“大理寺陳年積案不少,棘手的也多。至於最棘手最難辦的,那無非是跟皇室宗親有關的案子,你一個平民之女,根本沒有資格去碰。”
何月從善如流地道,“那請大人給我安排一些我能碰的,還棘手難辦的案子。”
宋雲涉為難地揪了揪頭發,“小姑娘,要不然你再想想?這破案可不是像你在看話本子那樣簡單。我們有時候還會遇到腐臭發爛的屍體,那些蛆蟲從眼珠子裏爬出來,一條條的慢慢蠕動得到處都是,可嚇人了。”
何月麵不改色地道,“我不怕。”
宋雲涉看出來她是真的不怕,要換成她小女兒,聽到這些話,怕是得直接尖叫著暈過去。這女子,果真是個另類。
“你明天早上到大理寺來,
我給你安排。”
“多謝大人!”
宋雲涉想了想,還是將心中的疑慮問出來,也算是變相的一種提醒,“你哥哥能順利參加完科舉,身體應該不差,怎的當晚就沒了。你有沒有查過他的死因?”
何月其實心裏有過疑慮,可是他們這次來京,帶的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多年老仆。哥哥病後,熬藥喂藥這些都是祖父在旁親自盯著,她不相信有人可以在祖父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此刻,麵對宋雲涉,她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她難過地道,“我哥身體應該早就出問題了,可是他為了不讓我和祖父擔心,一直硬生生扛著,沒想到考完他那口氣一泄,就再也起不來。”
宋雲涉一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猝死也不是不可能,他就換了個話題,繼續問,“你為什麼要當女官?”
“我父母雙亡,哥哥英年早逝,祖父已年邁,何家的未來,隻能靠我自己一人。”
宋雲涉默了默,沒再問別的,反而叮囑她道,“明兒個吃了早飯再到大理寺去,不差那麼一時半會兒,我平日愛睡懶覺,起不來。”
何月額角不由地抽了抽,再次謝過後,才退出門來,帶著寄歡回府。
她下廚熬了一鍋百合蓮子羹,放進托盤,讓丫鬟端著,送到祖父所在的鬆柏院。
何稟文正坐在軟榻上看書,見到他來,放下書,招呼她到近前道,“這兩日都忙什麼呢,我見你都瘦了不少。”
寄
歡將百合蓮子羹放到桌上,拿起小碗給他們每人各舀了一碗。
“祖父,我想跟你說個事。”
何月說著,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拿起一碗百合蓮子羹吹了吹,親自舀了一勺子遞到他嘴邊,“不過咱們得先吃完這個。”
何稟文沒有拒絕,順從地喝了她遞過去的羹湯。
“阿月,百合蓮子有清熱去火之效,你是不是闖了什麼禍要讓祖父善後啊!”
何月扁扁嘴,不甘地嘟囔道,“哪有的事,我最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