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輕縑上前給他把了把脈,搖頭道,“傷還沒好,就亂跑什麼,這下好了,又得多喝幾天的苦藥。”
老忠伯在旁邊急得團團轉,“我家少爺這是怎麼了?”
程輕縑掃了裴長洲一眼,毒舌地道,“隻傷了心肺,好好養著就是。放心吧,有我在,一時半會兒他還死不了。”
老忠伯不解,怎麼就傷了心肺呢,他想再問問裴長洲,可看著他的模樣又不敢問太多,怕他受到刺激。
程輕縑難得地良心發現,給老忠伯解惑道,“不用問,這一看就是被哪個姑娘給傷了心。年輕人啊,往往把情情愛愛看得太重,總要過這一關的,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就想開了。”
要不是何月姑娘托他到附近守著,等崔府有人出去請大夫時,就裝成剛好路過的樣子,他還真沒這麼巧合出現在這裏。
不過他不打算將這一切告知眼前之人。
老忠伯一愣,自家少爺滿心滿眼都是何月小姐,可何月小姐早已改變了心意,該不會今日與少爺再度提退親一事了吧?
他將程輕縑送出院子後,悄悄找來一個崔府的下人,“你去何府送個口信,哦,就是大理寺卿住的那個何府,就說我家少爺病得很重,請何小姐來見見他。”
沒多久,崔府的下人就回來了,他一臉同情地道,“老忠伯,何府的門房說,他們家大人已和表少爺斷絕關係,以後他的事不要再去通知。”
老忠伯內心苦
澀不已,不過看著自家少爺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他隻得按捺下心頭的慌亂,先將人照顧好。
何府,鬆柏院。
他們搬家以後,嫌麻煩,還用著原來的院落名。
何稟文拿著水瓢在給花草澆水,他先將枝葉收攏一些,將水輕輕潑到下方的泥土上,再鬆開,這樣泥點子就不會濺到花葉上。
何月走到何稟文身邊,輕聲道,“祖父,我想退婚。”
“阿月,你這是?”何稟文轉過身來,訝異地看著她,“裴家那小子傷好以後不是打算留在京城的嗎?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何月攥了攥手中的玉佩,那是她與裴長洲的定情信物,最終還是將它雙手奉上,“祖父,我有許多事要做,這些都需要很長的時間,還要查清庚午慘案的真相。我有一種預感,這案子查的過程一定會非常危險,我不想連累他。”
何稟文沉默了,一方麵,他希望孫女能做到他這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另一方麵,他又希望孫女能像個正常的姑娘家一樣,嫁人生子,有疼她寵她的男子可以做她的依靠。可是,世事總不能兩全其美。
他心裏思忖了許多說服她的話,可是終究沒有說出口,最後艱難地道,“阿月,你真的想好了嗎?”
“嗯。”
何稟文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神色不再猶疑,他放下水瓢,接過她手裏的玉佩,“既然如此,那我給蘇州去封信,與他父
親言明退婚之事。”
何月頷首,“祖父受累了。”
她接下來的日子,一直努力將精力放在收集‘鋒芒’這個組織的信息上,經過分析研判,她決定以身作餌,深入虎穴。
何月是個行動派,說幹就幹,她喬裝打扮一番後,打算先到黑市去給‘鋒芒’組織下個單,借此探一探對方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