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從衣櫃後頭鑽了出來,笑著問道:“大人果然不同尋常,我藏得這麼嚴實,你居然還能發現?”
何月麵上並無什麼特別的表情,實則內心震撼不已,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大理寺少卿之一的江寒。
不愧是暗線的頭,這份隱匿氣息的本事真是一絕。其實她剛剛出聲隻是出於一種直覺,繼而試探而已,她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不過,她是不會告訴江寒這些的,就讓他誤會好了。
“江寒,你為何出現在這裏?”
江寒摸了摸胡子。
何月心頭那種頓時湧起一股熟悉的怪異感。這動作她見過裴言川做過,可以說,這兩人的小動作都是一模一樣。
“大人,我隻是聽說有個黑衣人被你砍斷了雙臂,所以來看看他到底有多慘而已。”江寒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解釋得毫無誠意。
何月蹙眉:“你今年多大了?”
江寒抬頭看了她一眼:“男人不管多大,好奇心都是一樣。”
何月是想通過他的年紀,推測一下他與裴言川之間是否有聯係,可是這家夥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每次碰到這個問題,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你今年多大?”
何月重複剛才的問題,執著地等著對方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江寒這次老實答道:“十六。”
何月心裏有根弦動了一下,這年紀很大可能不是裴言川的兄弟了,反而像是他的私生子。不對啊,裴長洲也是十六歲
,當時他的生母正受裴言川寵愛,不太可能會養外室吧?
她實在說不清心裏的複雜感覺,明明這兩人一個在江南,一個在京城,並無任何交集。可是她就是覺得這兩人有關係,且不是兄弟,就是父子的那種。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般篤定的直覺了。
“你是不是十月初八的生辰?”
“你怎麼知道?”
這回輪到江寒驚訝了,作為暗線首領,他的身份信息是在檔案中是查不到的,隻保存一份在皇上那兒,所以何月不知道他的年紀,他一點都不奇怪。
為什麼她知道他的年紀之後,就能猜出他的生辰來呢?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玄機?江寒敏銳地察覺到異樣,並很快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說他與認識的某個人很像。
他有一種預感,他的身世之謎,很有可能就會從此解開。
“大人,你一定想不到吧,我是一個孤兒,被人發現的時候,身上隻有一封寫了生辰八字的信。”
何月愣了一下,想到他的名字,腦子裏忽然有什麼東西被炸響,她脫口而出:“難道是上一任的大理寺卿江敬收養了你?”
江寒點頭:“義父對我很好,一直悉心栽培我,還將我推舉到皇上麵前,讓我領了這麼一個重要的職務。”
“他當時身為大理寺卿,竟沒能查出你的身世嗎?”
“沒有,他說查過了,確實查不出。線索實在太少了。隻有一塊包著
我的繈褓,還有一封沒有署名的信。我後來也查過,一無所獲。”
這次輪到何月沉默了。
如果江寒真與裴言川有什麼關係,他們查不出來是有可能的。裴言川外放多年,一直在江南官場徘徊,幾乎沒有什麼機會進京。
“我記得你上次說過,我與你認識的一個人很像,能告訴我他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