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親自去問了嚴婆子,她回憶了一下,庚午年慘案的時候,她確實幫著陳琦瀚做證了。她做的並不是偽證。
她作證之後,不知為何,竟沒多少人請她再去烹魚了。按那些達官貴人的想法,說是她帶了晦氣。
她很氣憤卻無可奈何。
陳琦瀚後來不知從哪聽說她過得不好,還讓手下人幫了她幾次。她有問過為什麼,對方說是感謝她作證,不然他就會被冤枉,仕途盡毀。
這一切都是合理的,她從不覺得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哪怕被人懷疑過,但她無愧於心。
本來一切都很好。
後來女兒長大,認識了祁國來行商的王功,許多事就不由她控製了。她知道女兒愛上王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王功交代,他經常將大耒國的一些情報傳回祁國,有人威脅他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哥哥就得死得很慘。
他為了哥哥,隻得順從。
他之所以選了嚴婆子的女兒成親亦是他們安排。
這時,何月收到了時逾白的信,他說已經見到了寄歡,會好好照顧,讓她放心。
嚴婆子三人是他無意間撞見的,他當時聽到他們說起庚午年慘案,似乎知道一些什麼,就將人打暈捆了,讓人給她送過來,希望能對案子有幫助。
這案子要結了,寄歡就能放心跟他遠走天涯。
這日,何月來看裴長洲時,剛上了茶水,他就朝下人示意,於是有人端著一個檀香木的精美小盒子走了上來
,放到桌子上。
裴長洲將盒子推到何月麵前,“打開看看。”
何月不解地看著他。
“月兒。”裴長洲笑著提醒,“今天是你的生辰。”
“哦。”何月壓根想不起來要過生辰,今年哥哥離世後,她的至親之人隻有祖父,兩人都沒心思,何月也忙,於是都默契地不再過節,一些比較重要的日子隻讓廚房多加兩個菜。
她在裴長洲期待的目光中,打開了盒子,裏頭放著一個奇怪的東西。看著小,拿起來才覺沉甸甸。
她一打眼就覺得這像是海外的舶來品。
這些東西在沿海地區都是有錢人家才買得起,這運到京城,那價錢更是直接翻了好幾倍,有些甚至談得上天價。
“這是什麼?”
裴長洲道:“這個東西叫望遠鏡。你放到眼睛麵前看看。”
“還真的是,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
“喜歡嗎?”
“喜歡,謝謝你。”
裴長洲見她喜歡,心情也很好,不枉他費了那麼大的人力物力去尋。
何月眸色溫暖,“你送我望遠鏡,我該回你什麼禮好呢?”
裴長洲:“我隻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
何月站了起來,“我帶你出去走走。”
裴長洲現在能站著走一會兒了,不需要再借助輪椅,何月就與他坐上了馬車,往郊外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風景各有不同,空氣清新,到了城門,她就讓車夫下去等著,親自駕車。裴長洲坐到車轅邊
上,方便與她說話。
馬車很慢。
裴長洲望向前方的某處,“這山上有個寺廟,我們去看看,上個香。”
“好。”
兩人駕車沿著山路上了山,居高臨下地環視一圈,發現京城的房子都變得十分小。何月把馬車拴到樹上,看著裴長洲下車。
他們走到一塊大石上,沒有視線遮擋的感覺十分好,何月拿出望遠鏡,舉目看了看,交到他手裏,“你試試,用這個可以看到城門口那個茶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