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洲其實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有這樣的身世,可是在眾人麵前,他的表現還算是比較平靜,似乎並不在意的模樣。
夜半的時候,他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從向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什麼都睡不著,他想起了小時候許許多多的事情。
那時候他看著裴長風在嫡母那裏被嗬護照顧,裴長風病了,嫡母甚至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時刻守在病床前。
他病了,隻有老忠伯忙前忙後熬藥,裴言川倒是會來看幾次,詢問大夫他的病嚴不嚴重,什麼時候才能好。
他那時候多希望自己的母親還在,哪怕他隻做個庶子,他都願意,他隻祈盼,在生病的時候,能有個人溫柔地撫摸他的頭,問他疼不疼。
後來這個人他等到了,卻是比他還小一歲的何月。
記得那一次他早上沒吃飽,父親就帶他去了何府拜訪,大人們在書房裏談事情,他與同何府的兩個孩子,何年何月在一起玩。
那時候他覺得這一對龍鳳胎特別有意思,長得極為相似,卻是一男一女。何年那時候一心隻想念書,見到他隻想考他詩詞,探討大字的寫法,他餓的前胸貼後背,腦子裏空空如也。、
何月聽到了他肚子在咕咕叫,不僅沒有嘲笑他,還跑去廚房拿了盤點心來,隻拿了一個放手裏,就說自個吃不完,要他幫忙。
他當時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把何年嚇壞了,還是何月機靈,又
找了茶水來,他灌下去以後才好了些。
不過他又因此撐著了,靠在牆根上頭上直冒虛汗,何月就拿出帕子給他擦拭,還摸了摸他的頭,覺得沒有發熱等其他症狀,才放下心來。
他那時候很是感動,所以回到府裏就與父親說何月很好,他很喜歡,將來要娶何月,父親聽了很是高興,應允了。
過了沒多久,兩家就順利訂下了親事。
他就更關心何月了,他這輩子做的最好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這一件,直到現在,他都覺得很是驕傲。
他在長時間的渴望裏,已經放棄了對父親母親有任何的期待,可現在他突然得知自己的身世有異,他是貴妃之子,可貴妃已經死了,皇上身居高位,兒子眾多,更不會在意他這個。
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不是嗎。
裴長洲在糾結中慢慢睡著。
何月覺得這案子好查,是因為她認定了皇後是凶手,不然不會過了這許多年,還派人刺殺裴長洲。
不料真等查起來,她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頭緒,現在隻能先將以前侍候過貴妃的那些老人都找回來,才能進行下一步動作。
拿雲問盞任了大理寺少卿以後,就不常跟在何月身邊了,畢竟大理寺還有其他的活兒要幹。
何月從太醫院調出來當年貴妃從懷孕到產子的脈案,上麵寫得十分詳細,給貴妃看診的是太醫院院判。
她對醫學這方麵不太懂,於是就去請教了程輕縑。
“程大
夫,你幫我看看這個脈案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