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心道皇後保下喻書這個事不是更能說明問題嗎?
另一個小宮女注意到何月不讚同的神色,急道:“大人,皇後之所以保了喻書姑姑,並不是一些居心叵測之人猜的那樣。”
“那些人壞透了,他們居然說是我們娘娘收買了喻書姑姑對她下手,簡直喪盡天良。”
“喻書姑姑是貴妃臨走的時候,求我們娘娘關照她的,當時在場的還有太後以及幾位德高望重的妃子。”
“貴妃說其他人她管不了了,她走後,自會各奔前程,唯有喻書,年紀大了,嫁人太晚,宮外亦無家人可依,求我們娘娘護一護她,讓她能在這宮裏活得好一些。”
兩個小宮女,你一言我一語,就將所知道的事情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倒了個幹淨。
何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貴妃臨死時當著太後這樣請求,隻怕皇後再是不願意,也不好回絕。
這裏就出現了兩個疑點,一是,貴妃為何要這樣做呢?當時她一點都沒有懷疑皇後嗎,何月對貴妃不了解,一時不好下定論。
二是,按她的推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大概率是皇後所為,可對鹹福宮的宮女侍從下手肆無忌憚,為何偏偏留下喻書?一開始礙於貴妃臨終囑托,她保人是可以理解,但這麼些年下來,她若是悄悄害了人,誰還會為喻書出頭不成?
何月有點想撓頭的衝動,“你們既然相熟,那帶本官去見一見。”
兩個
小宮女巴不得,她們可能覺著自個人微言輕,讓喻書本人來說,更有說服力。
喻書就住在坤寧宮中,兩人很快就見了麵。
宮裏頭的人都知道何月進宮是重查貴妃之死,喻書自然也知道,見到她並沒有一絲意外。
兩人見禮之後,在桌子旁相對而坐,小宮女上了茶水點心。
何月還是讓其他人全退下了,皇後派人跟著,她願意給她們聽,她們可以聽,她不願意的時候,她們隻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外頭。
“何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過獎了。”
“何大人,你想知道什麼,盡管問,奴婢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何月放緩語調,沒有用官家的身份與她對話,“貴妃死的那天,都發生了些什麼,你一一同我說一遍。”
喻書神色悵惘,記憶瞬間回到十六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天貴妃說肚子疼,她立刻吩咐宮女請穩婆與太醫,還請了太後過來坐鎮。
貴妃疼了一天一夜,孩子還是生不下來,眾人都慌了神,大家都知道如果貴妃出了什麼事,所有人都難逃一個死。
所有的法子都用了,還是不行,大家都絕望了,貴妃也放棄,讓人給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與太後皇後交待了遺言,就安安靜靜地等著死神的降臨。
何月安靜地聽著喻書的講述,她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對了,當時皇上不在宮中,太後過來坐鎮很合理,那裴長洲
是怎麼生下來並送出宮去的,太後知情嗎?
這說不通,太後怎麼可能會允許皇家子嗣流落在外?
她總覺得這喻書沒有說實話。
再有,她之前從太後與皇上的隻言片語中聽出,當年皇上從宮外趕回來時,是見到了貴妃的遺體,胎死腹中還是生了,那肚子應是能瞧出不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