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果然是因為這些嗎?
顧清銘歎氣。
那個懼強的女人。
...
懼強,顧名思義,畏懼強大。
忘憂宗的北曇,有這種疾病,她以一種‘自認為很好’的隱藏方式,成功讓全世界都知道了她患有這種病。
本來畏懼強權並不能算是什麼疾病,弱小之人恐懼強大之人,對超出自身力量感到恐懼,也能算是每個人的常態。
懼強,並沒有什麼。
可怕的是北曇這個人。
她的懼強幾乎刻入本能,在每一次呼吸間,都能吐出焦躁的氣息,隻要除她之外的三宗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便會馬不停蹄地去調查,去取證,最後去質問。
誓要將一切‘可能影響四宗平衡的行為’抹殺在搖籃中。
她就像一隻不會疲倦的眼睛,終日不眠不歇盯著四大宗。
刻薄,尖酸,嘴上不饒人。
這是‘忘憂宗’滿門被滅之前。
顧清銘對她唯一的印象。
...
而提起前世的北曇,再想起舊事,仔細想想的話,她與白羽生的對話很有意思。
白羽生初次與北曇對峙之時。
歸一宗已經覆滅,禦獸宗也已經淪為廢墟,而橫欄宗也因為沒有合適的繼任人選,前途一片黯淡.....
如此巨大的變故,別說密切關注著四宗的北曇了,修真界、人間界、魔界,幾乎可以說是三界震蕩。
而引起這邊震蕩的中心,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是白羽生。
...
於是北曇邀白羽生一會。
她站在高坡上,自上而下俯視著白羽生,眼裏滿是輕蔑。
“..四大宗內兩宗都因你覆滅,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人物,沒想到是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豆芽子。”
她嗤笑一聲。
“..顧清銘,扶搖...”
“想不通啊,怎麼會被你這麼個廢物搞成如今這副模樣?”
北曇手中長槍出手,白羽生卻並不畏懼,甚至都不需要他說些什麼,他身後的人就一股腦上前一步,直直將他圍住,刀尖對外,是保護者的姿態。
他們保護他,宛如在保護一朵初生枝頭,潔白無瑕的花朵。
那之中有能人異士,有修真界的新起翹楚,甚至在那之中,北曇還看見了歸一宗的風何筍。
顧清銘的那個倒黴徒弟。
而他們圍在中心的白羽生,並沒有什麼驚世駭俗的魅力,也沒有什麼深厚強大的功底。
在北曇看來,這個人毫無理由可以享受到如此忠誠而強大的簇擁。
這本是一切問題的本質,本應該是最令人困惑的地方。
可北曇看著白羽生臉上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笑。
卻仿佛透過那笑追憶到了什麼。
她先是不可思議一般緊皺眉頭。
“..你,難道...”
又似恍然大悟一般,輕笑一聲。
“..也對,若是有什麼東西能做到這一切,怕也隻有你們這種存在了...”
北曇收起長槍,有些泄氣一般抬頭望向天空,妄想追尋到什麼東西的所在。
然而天空晴朗空白,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於是她對著那片空白嗤笑一聲。
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有什麼稀奇的呢.....”
“我明明,見證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