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喻曉x容家燁
身後傳來一陣戲謔的聲音,喻曉放下書忙回頭去看,見門邊立著高挺的容家燁,白色校服扣子解開兩粒,領口內側勾勒出流暢鎖骨,雙目漆黑有神,嘴角歪叼著根麥草,正頹懶地笑著看她。
喻曉臉一下漲紅,忙把頭轉了回來,慌張地翻了兩頁書,須臾間,容家燁走到了她麵前。
“去操場走走?”
容家燁傾身,手撐在喻曉課桌兩側,目光自上而下,滑過她濃密的長睫毛,停在她幹燥裂開了絲的唇上。
容家燁皺眉:“唇膏不會擦,嘴不疼?”
以前被人叫出去問話準沒好事,喻曉急忙搖頭,容家燁看了她一眼:“我問了兩個問題,你搖頭是回答哪一個?”
喻曉抽出她的便簽本,立刻寫下。
——我昨天已經告訴你地址了。
容家燁輕吐出一口熱氣:“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見喻曉發愣,他突然笑了一聲,“膽子比指甲蓋還小。”
“這麼小的膽子,以前還敢給流浪漢送吃送喝的,你以為我是什麼人?這麼怕我,是不是披著光鮮身份的人,你都瞧不上?”
喻曉沒聽懂,抬起頭與容家燁近距離地對視,他凝視著她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睛。
喻曉用全身力氣站起來,唇微動,抬手指了下門口。
容家燁看著她如同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快步出去,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一聲:“現在不怕我了是吧。”
逆來順受幾乎成了喻曉的人生教條,有些事是講不清道理的,尤其是在弱勢群體的世界。
喻曉走出教室,匆匆下樓,穿過校園小路,停在操場的下坡入口,榕樹葉在她頭頂隨風作響。
“二十分鍾,然後上去。”
一道聲音破開樹葉的沙沙聲,讓喻曉回過神,她一言不發地轉過身,見容家燁走在前麵,忙跟了上去。
操場上有體育生在訓練,偶爾傳來教練清脆的口哨聲。
容家燁已經帶著她在操場走了大半圈,喻曉抬頭,掃了一眼眼前的人,疑惑他什麼時候開口。
思緒還未理清,便聽前麵傳來一聲:“怎麼了?”
喻曉疑他腦後張了雙眼睛,忙想繼續低頭,又聽得一句:“抬頭,往前走。”
……
“抬頭,往前走。”她喃喃。
太陽躍出地平線,他轉過身,臉逆著光落在眼裏,她在他的目光中渾身一顫。
她回避了他的目光,害怕被他這樣看著。
容家燁的視線在她身上遊走過,良久,對她道:“怕就跟在我身後。”他終於背過身,收回了讓她覺得壓迫的目光。
喻曉在原地沒動。
這是個和她以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樣的人,陌生,危險,讓人捉摸不透,讓她第一次失去應對。
喻曉看著容家燁的背影,手摳著校褲的邊,額頭竟然冒出了一層冷汗。
……
早讀下課,有人帶著一陣風來找喻曉麻煩,拽著她的手,將她拖到消防樓道,關上門:“想死是不是?”那女生推了她一把,“喻曉,你想死是不是?!”
喻曉後背撞上牆壁,猛地抬起頭,驚恐的眼睛裏映著一個短發女生凶狠的臉。
“文哥他們突然被開除退學了,是你舉報的對不對?他們和你開開玩笑,你就這樣懷恨在心!”
喻曉聞言,陡然想起上次扔她書包的男生中有個叫什麼文的,這兩天沒見那三人上學,她以為他們請假了。
被退學?喻曉臉上煞白,拚命地搖頭,不是她做的。
短發女生上前一把揪住她衣領:“還有琳琳那兒,讓你去問大少爺微信,你給了個加不了的假微信,你活膩了存心找死是嗎?我……啊!”
話未說完,一根燃燒的火柴棍突然彈飛到短發女生手臂上,她嚇得驚叫一聲,一把鬆開喻曉,氣急敗壞地抬頭:“誰啊!哪個不要命……”
短發女生在見到那個人時,話頭頓住,咽了下去。
容家燁轉來班上的當晚,她們女生群就有人扒出了他的背景——青川城礦業集團老總謝紅江的獨子,在國外養野了幾年,名副其實的大少爺,家底殷實,真正有礦。
謝紅江與原配沒孩子,兩人拉扯多年終於離了婚,容家燁跟隨轉正的媽回了青川城。
青川城市長是謝紅江的同學,新上任燒的第一把火就是教育扶貧,喻曉在第一批免費助學的名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