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會做飯,就不要逞能了。”
夜裏,睡夢中的唐月見,恍惚間又做了個夢。
夢裏有個看不清的人,身著一席白衣坐在床邊,十分耐心地替她燙傷的手上藥。
他一邊塗抹著藥膏,一邊還笑著訓斥她。
唐月見眯著眼,怎麼都看不清床帳外的人。
她伸手想去觸碰那人,那人似乎知曉她的想法,偏過頭躲了過去。
自那晚夢見上一世的滿門抄斬後,唐月見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次日她再醒來,那早來的麻雀,已然在枝頭嘰嘰喳喳了。
窗外吹來一絲涼風。
唐月見看著那大開的窗扇,縮在牆角皺著眉,努力回想著昨晚的記憶。
“王妃,起床啦,今日要去準備老爺夫人的禮物了。”
一提到上街,冬眠就十分高興。
她剛一進門,唐月見就對她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冬眠嚇了一跳,隨即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她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王妃,怎麼了?”
“你昨晚是不是又忘了關窗?”
唐月見忽然問了這麼一句,冬眠猛地起身看去。
“冤枉啊,王妃,我昨晚絕對……”
當真真切切看到那窗扇還被風吹得“吱呀”作響時,她辯解的聲音戛然而止。
冬眠也疑惑了。
她看看那扇木窗,又看了看唐月見。
“不能吧?是不是窗戶壞了?”
冬眠小聲嘀咕著走了過去,裏裏外外仔細查看了一番後,更加疑惑了。
唐月見依舊縮在床角,細
思恐極。
“咦?王妃,您什麼時候買金瘡藥了?”
冬眠抽身回來,低頭就看見桌上放著的一小瓶膏藥。
“金瘡藥?”
唐月見頓時也心生疑惑,昨兒她一整天哪裏也沒去,這藥膏難道是誰忘在這裏的?
忽的想起那個夢,她趕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雖說還有燙傷的痕跡,不過現在已經好了許多。
難道昨晚那不是夢?
冬眠重新關好窗,拿著藥膏走了過來。
“許是海棠拿過來的吧?那丫頭現在話都少了許多。”
對於冬眠的猜測,唐月見細想了一下,也覺得很有道理。
便也不再糾結這個疑惑,梳洗完就帶著海棠冬眠一同趕集去了。
後來的幾日,百裏玄也漸漸默許了她送吃食的行為。
隻不過她大多時候送去,百裏玄都不在書閣裏。
她也是聽說才知道,每回她送進去滿滿的吃食,很多時候端出來都隻剩下一半。
百草園裏配藥的她,聽到這些後,嘴角都不自覺揚了起來。
過了年後,初春的日子,正是各種花草新生的時候。
唐月見沒忘記與百裏玄最初的約定。
她這幾日收集了許許多多新的藥草,正忙著給百裏玄調配新的湯藥。
說起來,百裏玄這雙腿還真是奇怪。
她差不多喂了整整一年的湯藥,也不見得有任何起色。
看來她得抓緊時間,在百裏玄將她掃地出門前,趕緊查出病因了。
說來也奇怪,唐月見自從上次做了那個極為真實的夢後
,連著幾天似乎都夢見了那個白衣男子。
他有時候坐在床邊一眼不發,就隻是看著她。
有時候又會負手站在窗邊,笑著訓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