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見推著百裏玄,兩人走過繁華的早市,終於一起回到了王府。
一路上,百裏玄手裏都攥著那隻蝴蝶發簪。
等到了府裏,他還在想著,要如何跟她開口。
他不知道,這短短的一路時間,唐月見也想了很多。
她不知道他從聽到她一個人進宮的消息時,急著就要趕去宮裏要人。
後來還是嚴叔將理智近乎崩潰的他勸住,他才沒有衝進宮裏。
“皇上身體如今有恙這事,皇城裏怕是還無人知曉。”
“七殿下若是現在去,怕是會遭歹人猜忌啊!”
嚴大管家如是厲聲勸道。
“那她呢?她明明知曉為何還要隻身前去呢?”
百裏玄也平靜下來,麵上雖無波瀾,那雙手卻早已暗自青筋凸起。
他在忍耐。
“七殿下三思!王妃不是那愚笨之人,這番行徑,該是有她的緣由!”
嚴大管家一生為商家做事,早已上了過半年紀。
為了勸下百裏玄,如今一把年紀,說跪就跪。
百裏玄甚至去找了多年沒有再見的凝貴妃,頭一回開口求她,隻為她能將唐月見平安帶出。
凝婉蓉不為所動,甚至還笑他,當年的狼崽子,現在也有了軟肋。
這個忙,她幫不了。
求人無門,之後的幾天,百裏玄便早早等在宮門口,隻為能等到她的平安出現。
唐月見也不知道百裏玄在宮門外等了她整整三日,自然也不知道他想孤注一擲的決定。
她隻記得,在她困在宮中的這幾日,外麵
的人再無人過問過她。
她還記得那晚,雲可嵐服侍皇帝喝完藥剛走,盛公公就傳來了消息。
唐月見以為是什麼朝廷要事,收拾好藥碗就要退出去。
“丫頭等會兒,你也一起聽。”
百裏策餘光看見她,笑著將她留了下來。
可即便百裏策開了金口,唐月見也依舊不敢怠慢。
她站在一旁,低垂著眼,一聲不吭,就好像這個大殿裏,沒有她這個人一般。
她在心裏都打算好了,要是百裏策反悔問罪,她就當兩耳空空,什麼也沒聽見。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百裏策留她的用意。
盛公公說,百裏策與即將進門的妾室,曾一夜共處一室、促膝長談。
他的這話,像是故意要說給唐月見聽的一樣。
百裏策點頭示意,揮手讓盛公公先退了出去,然後略帶笑意地看著一旁的唐月見。
聽到這些,唐月見愣了一愣。
但她深知場合,所以在百裏策看過來時,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
旁人不知道,她身前交疊的手,指甲早就嵌進了肉裏。
然而手上的痛遠不及她心裏的痛。
低著頭的她,拚命眨著眼,隻是不想在百裏策麵前流心緒罷了。
可她到底還是忘了,百裏策的狡猾。
他早就看的出來她的在意,甚至盛公公的這番話,也是他故意讓她聽見的。
“嗬,你還當真無所謂啊,朕倒是好奇,像你這樣的女子,生氣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百裏策看了她一會兒,終是淺
笑道。
“回陛下,臣女身為王妃,自當以殿下為重。”
她雖忍不住對百裏玄動了心,但她也深知,不管前世今生,她隻是個,隻想家人平安喜樂的唐府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