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林珂兒和沐一一也是跟著縮起了脖子。
風秀瑾早就警告過自己的丈夫,任何工作都不要再去碰了。
風秀瑾平時溫和慈愛,可若是發起火來,整個林家誰都不敢吭聲的。
身後,就連墨鋒和慕淼月,也是相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異樣的神色。
墨鋒甚至還好笑的說了一句:“看來,有人要倒黴了。”
慕淼月瞪了墨鋒一眼:“少說兩句。”
門開的那一刻,風秀瑾氣勢衝衝的走了進去,迎麵就是看到了好幾道身影。
其中一人坐在輪椅上,整個人麵黃肌瘦,眼神毫無神采可言,那樣子,就好像是一陣風都可以把他吹倒似的。
墨鋒也是看在眼中,一眼足以看出他已經病入膏肓。
不過,此人雖然人到中年,又有傷病纏身,但依舊可以看出他的臉龐輪廓還是比較英俊的。
看來,此人就是林家家住林肅遠了。
在林肅遠的麵前,站著四五個人,其中一人墨鋒見過,就是昨天在拍賣會保險庫出現的守衛隊長。
門開的那一刻,書房裏的幾雙目光皆是看了過去。
頓時間,幾人神色都是一緊。
尤其是那林肅遠,虛弱目光之中不僅有慚愧,而且,隱隱發苦。
風秀瑾不言不語,快步朝著林肅遠走去。
林肅遠虛弱無力的說道:“秀瑾,給我留點麵子。”
風秀瑾不言不語,走到林肅遠的身後,推起輪椅就朝門口走。
在經過那四五個人的跟前時,風秀瑾冷淡的說了一句:“下午來找我,以後的所有事宜不用向他彙報,現在林家我做主。”
幾人趕忙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誰都可以看得出,他們是很忌憚這位賢惠端莊的林夫人啊。
而林肅遠呢,也不敢吭聲,隻能任由自己的妻子將自己推出去。
走廊裏,風秀瑾默不吭聲,隻顧推著林肅遠。
而林肅遠自然可以感覺到身後的怒意,他歎道:“秀瑾,拍賣會明天就要開始了,我必須囑咐他們一些事情啊。”
風秀瑾冷哼一聲:“這件事我們商量過了,要推遲拍賣會。”
林肅遠又是歎道:“秀瑾,我們要長遠考慮,林家經不起推遲後的後果啊!”
風秀瑾自然知道林肅遠在擔憂什麼,所以,她沒有繼續開口,直至將林肅遠推進了他們的房間。
房間很大,少說也有一百多平。
林珂兒在最後將房門關上了。
林肅遠這才看向墨鋒、慕淼月和姚蕾三人。
尤其是看到慕淼月後,他無神的雙目之中,竟也是泛起了一抹異樣的神采。
他知道妻子在生自己的氣,於是找著話題說道:“秀瑾,家裏來客人了嗎,這個丫頭看著有些麵熟啊,跟你姐姐有些相似,該不會是淼月吧!”
林肅遠的語氣聲音很小,很虛弱。
可誰都可以聽得出,他是一個很溫和的人。
慕淼月的鼻子發酸,這一句話,足以證明姨夫對自己的掛念,即便是這個狀態下,他還是能夠認出自己。
不由的,慕淼月上前一步,道:“姨夫,我是淼月,我來看你們了。”
林肅遠點了點頭,嘴角掀起一抹很勉強的笑意:“好好,能來就好,咳咳……”
忽然,林肅遠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色也是更加的蒼白了。
慕淼月一臉的擔憂。
風秀瑾趕忙拿來一杯水,輕柔的喂給了林肅遠。
林珂兒和沐一一皆是眼眶發紅,她們知道,他已經沒有幾天可活了。
他之所以如此急切的安排工作,為的就是在最後一刻不連累林家。
林肅遠喝了一小口後,便是再也喝不下去,他拍了拍風秀瑾的手背,道:“秀瑾,推遲拍賣會,無疑是宣布林家的生死存亡啊,我們承擔不起這後果!”
風秀瑾倔強道:“命重要,我寧願不要這個家族。”
林肅遠無奈搖頭:“我已無力回天,多活幾日沒什麼區別。”
風秀瑾鼻子一酸,淚水控製不住的流淌,她哽咽道:“不要說了。”
墨鋒始終不言不語,反而是一直盯著林肅遠看。
而林肅遠,也終是將那虛弱目光看向了墨鋒,而後笑道:“這位小兄弟好穩的氣質,睥睨鋒芒卻不顯山水,年輕一輩中,我真的找不到任何人可以與你匹敵的了。”
話音一落,除了墨鋒之外,饒是最穩重的慕淼月和風秀瑾,都是因為林肅遠的話而錯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