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穀麗樺對紀偉菘的了解程度,她自然知道,此時的紀偉菘憤怒到了極點,紀永言....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這一認知,令穀麗樺渾身的血液驟然凝固、冷卻。

股權轉讓在即,這個節骨眼上,紀永言怎可惹惱紀偉菘?

“紀永言!”

穀麗樺強撐著全身力氣,怒喝出聲的同時,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紀永言臉上,她惱火萬分,看向紀永言的眼神充斥著責備:“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你爸說話?道歉!立刻給你爸道歉。”

紀永言臉色倏地陰沉,難以置信地看著穀麗樺:“他——”

意識到紀永言即將再度說出大逆不道的話,穀麗樺搶先一步,又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他臉上,身子微側,以紀偉菘看不到的角度,拚了命地給他使眼色。

“你發什麼瘋?我是這麼教你的嗎?他是你父親!”

紀永言幾欲反駁,也終是咬著後槽牙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不情願但又必須服軟:“爸,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急躁了。”

穀麗樺凝重的臉色稍有緩和,她賠著笑臉,殷勤看向紀偉菘,討好道:

“偉菘,是永言的錯,你千萬別因為他這個逆子,而氣傷自個兒的身子,等你好了,你想怎麼教訓他,都讓他跪著認。”

紀偉菘簡直被氣笑了。

穀麗樺越是曲意逢迎,紀永言越是忍辱負重,他越是看得真切。

可笑他竟然會被如此拙劣的手段,蒙騙二十餘年。

“偉菘。

穀麗樺自詡對紀偉菘足夠了解,可眼下,還是無法準確揣測他的心思。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

究竟出了什麼事,會令紀偉菘的態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穀麗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連呼吸都放輕了:“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一定改,我離開前還好好的,怎麼....”

不等穀麗樺把話完全說完,紀偉菘再次猛地直起身子,朝她打去。

穀麗樺看出了紀偉菘的目的,不僅沒有躲閃,反而主動把臉迎了上去,即使此刻的她,早已滿臉血汙,潦倒無力。

‘啪’得一聲。

連著幾番下來,紀偉菘明顯有心無力,落在穀麗樺臉上的巴掌輕的像撓癢癢一樣。

但侮辱性依舊很強。

紀永言眼睛紅的可怕,緊攥的拳頭昭示著他此刻絕不平靜的內心。

在紀偉菘眼裏,他們是什麼?

哪怕相處多年,也無法受到尊重的狗嗎?

紀偉菘累極了。

不欲再跟穀麗樺糾纏,他冷聲道:“滾出去。”

“偉菘...”

穀麗樺聲音沙啞,眼神哀戚,可謂是慘到了極點。

若是從前,她以這副我見猶憐的姿態示人,必定會討來紀偉菘的一絲垂憐。

可現在。

她滿臉是血,臉色蒼白,像從地獄爬出來的女鬼般可怖。

哪有半分光彩?

紀偉菘被她這副假惺惺的姿態惡心得夠嗆:“滾!”

穀麗樺喉間一梗,沒敢忤逆,她深吸一口氣,看向紀永言:“好,我們這就出

去,你別生氣。”

離開病房。

穀麗樺臉色瞬變,渾身脫力到完全站不住。

好在,她身後有紀永言扶著,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媽!”

紀永言氣到身體在顫抖:“他拿我們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