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蘇棠掛斷電話後，坐在床邊出神。
想著淩誌的話，手指摩挲過戴著戒指的手指。
她當然知道淩誌剛才那番話是假的。
一個心理病人犯病時說的話，是沒有任何可信度的，就算他是個醫生，在這時候，也沒沒有任何價值的，而且，就算是真像他說的那樣，她也不會聽的。
她很清楚，她現在執著治好自己的病，不是擔心在她跟司雲鶴感情好的時候能像正常人那樣相處。
她是擔心，若是哪一天兩人感情出現問題了，她無法再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正常人麵對分手，都會哭鬧，或者嚴重一點會出生心裏疾病。
可是她，一個不正常人。
若是正好犯病了，她可能會傷害自己也可能會傷害司雲鶴。
自己是病人就是病人，這個她必須要承認也要去麵對，不能因為她現在跟正常人一下就心存僥幸。
精神病人在發病的時候殺人為什麼不算是犯法，那是因為連法律都知道，他在犯病的時候自己是完全沒有自辨能力和自控能力的。
蘇棠就這樣想著，眼裏的光漸漸暗了下去。
就在蘇棠覺得要被這種害怕的感覺溺死時，唇角忽然感覺到一個極致溫柔的吻。
蘇棠倏地回神，司雲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在她的麵前，一雙桃花眼含笑，嗓音磁性好聽，“老婆，看著我，放鬆深呼吸。”
蘇棠看著司雲鶴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還沒有從自己的世界裏完全走出來。
直到司雲鶴一隻大手撫上她後頸，額頭抵在她額頭上，蘇棠眼神才慢慢開始聚光。
“雲鶴。”
司雲鶴薄唇半勾，“老婆，你剛剛在想什麼？”
蘇棠掌心沁出一層薄汗，“沒想什麼。”
司雲鶴低沉著聲音問，“是不是司家氣氛太差，讓你不舒服？”
蘇棠搖頭，“不是。”
司雲鶴笑了笑，“若是不舒服就說，我帶你回家。”
說完，司雲鶴停頓一會，又寵溺的補了句，“帶你回我們的家。”
蘇棠汲氣，“好。”
吃午飯的時候，司老太太被傭人用輪椅抬著下了樓。
在司家那個大飯桌上，吳芯還是像往常一樣照顧大家，司建業也像以往那樣說了幾句吉祥話。
小輩們則看著他們演戲，表情各異。
飯後，司老太太坐著沒動，其他人也隻能陪著。
司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視線從司建業開始，挨個掃過，最後落在蘇棠身上。
過了一會兒，聲音滄桑的開口，“建業，等民政局開門了，你跟小吳就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司老太太話音落，最先有反應的不是兩個當事人，而是司雲霞。
司雲霞捧在手裏的湯碗‘吧嗒’一聲整個掉在了地上。
餐桌上眾人的目光都轉過去看向她。
司雲霞的眼睛裏蘊著一層霧氣，“我不是有意打翻的。”
司老太太沉聲道，“雲霞，你也老大不小了，過完年，讓你爸媽給你說一門親事，嫁了吧。”
司雲霞情緒激動，“奶奶！”
司老太太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就這麼決定了。”
司雲霞，“……”
司老太太，“我的身體還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若是我死了，你想嫁都嫁不出去。”
司雲霞抿唇，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