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好心提醒，說罷，見司雲鶴不為所動，還想再提醒兩句，被一旁站著的醫生攔了下來。
小護士狐疑轉頭，“嗯？”
醫生搖頭。
小護士一臉迷茫，隨後想到了什麼，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醫生，“別多管閑事。”
隨著醫生和小護士話音落，搶救室裏再次陷入了安靜。
司雲鶴站在搶救床前，眉峰微皺，神情晦暗不明。
蘇棠不動聲色的牽過他的手攥住。
司雲鶴開口，嗓音低沉，“她年輕的時候很愛美。”
蘇棠，“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也很優雅漂亮。”
司雲鶴輕扯嘴角，“確實，她一直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
除了現在。
現實裏的人死亡不像演電視劇。
沒那麼多回光返照，也不會留下隻言片語的遺言。
司雲鶴話落後，兩人再沒作聲，就這麼一直在搶救床前站著。
直到心電血壓監護儀裏傳出‘嘀嘀嘀’的警報聲，醫生宣布人已經死亡，兩人才再次開口。
司雲鶴，“讓黃雲把提前備好的壽衣交給護工，讓護工給穿衣服吧。”
蘇棠，“不用，我親自來。”
蘇棠說完，司雲鶴垂眸看她。
蘇棠仰頭提唇，“她生你一場，我幫你送她最後一程，你們倆不虧不欠。”
司雲鶴，“……”
蘇棠始終記得之前司雲鶴說過的那句話：父母子女一場，她生我一回，我送她一程，她給我始，我送她終，權當是成全了這份緣分。
無所謂原諒。
也無
所謂和解。
許菲死在了淩晨。
清晨，蘇棠給她好把人送入了太平間。
黃雲和阿三去買早餐，蘇棠在車裏小憩，司雲鶴一人坐在醫院外麵的台階上抽煙。
一根煙抽至半截，頭頂落下一片陰影，緊接著，腳上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被人踢了兩下。
司雲鶴皺眉抬頭，在看清眼前的人後譏笑出聲，“你昨晚去打劫了？”
來人是李恒，一身西服褶皺，頭發淩亂，下巴上有青色胡茬，瞧著比司雲鶴這個熬了夜的人還要糟蹋。
李恒俯身，抽走了司雲鶴指間的煙吸了一口，啞聲問，“死了？”
司雲鶴身子往後傾，“都送太平間了。”
李恒吐口煙卷，“死了好。”
司雲鶴輕嗤，“趕回來的？”
李恒沒回答，咬著煙在司雲鶴身側坐下，提了提褲子說，“晚上帶你去喝酒。”
司雲鶴嘲弄，“我看起來有那麼脆弱？”
李恒取下嘴角的煙彈煙灰，朝不遠處的賓利車抬了抬下頜，“你老婆讓的。”
司雲鶴順著李恒的方向看去，下頜緊繃。
李恒話畢，見司雲鶴不說話，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肘，“感動不？”
司雲鶴，“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李恒聞言低笑，“確實。”
淩晨許菲確定死亡，蘇棠第一時間給李恒和江淵發了信息。
李恒收到信息後，馬上查了當天的航班。
航班一票難求，又去看了動車，最終結果：站票。
李恒是硬生生站了幾個小時趕回來的，車
廂裏人擠人的那個感覺，車廂裏泡麵、腳氣混雜的那個味，現在都讓他記憶猶新。
李恒話落，偏過頭看司雲鶴，正想問江淵人呢？
誰知司雲鶴一臉嫌棄的看他一眼率先開口，“你身上怎麼這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