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一直到子時之後，楚翼北才策馬入了驍騎王府，陸青一早等在門口，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便遞上了最近出入府的名單。
楚翼北簡單的掃了兩眼，停頓了片刻，將東西重新交到陸青的手上。
“一個個查。”
“是。”
楚翼北到屋子門口的時候，周沐蕊的屋子已經暗了，屋內飄出淡淡的花果香氣。
自從周沐蕊懷孕之後，大夫叮囑不能在用熏香，因此屋中便都換上了花果來代替香味。
房內燈光已經全暗了，隻留下屏風外的一盞，昏暗不必，如蘭在門口守著，看著楚翼北來了之後行了禮。
許是剛剛看過名單，楚翼北突然停頓問了一句：“小蝶呢？”
比起周沐蕊，楚翼北就顯得冷漠非常，每日若是不在府上，丫鬟們還會與周沐蕊談天說地，可若是在，便是各個都退出去，不敢言語。
將帥天生的壓迫感能讓每個人都喘不過氣，更何況是那些剛剛入府的丫頭。
如蘭平日能說，如今立刻歇了嘴。
“小蝶姐姐她，夫人休息了之後就走了，您……您還未回來，我擔心夫人起夜有需要就在這裏守著了。”
楚翼北輕嗯一聲，抬步走了進去。
如蘭在後頭鬆了一口氣，等到光徹底滅了之後才轉身走了。
翌日，入選的秀女一一入宮，根據楚懷南的眼緣封了品階，那日周沐蕊也選了兩人，這兩人進了之後倒也給周沐蕊送了禮物來。
不過他們
的家世都不是很好，禮品也並不貴重，周沐蕊在庫房裏頭挑了兩個合適也送了回去。
在深宮裏頭，家世是一回事，能不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也各憑本事，周沐蕊很樂意給周冰芯找不自在。
李謙來了南寅皇朝已有一月，除了第一次入宮出席宴會之後，李謙便在沒有來到宮中。
隻是每日吃喝玩樂，幾乎將煙花柳巷走了個遍，楚懷南原本還有些忌憚，如今日子久了倒越發生出這李謙根本沒有世人說的那般心狠手辣，充其量不過是個留戀柳巷的草包皇帝而已。
就連那日宴會上親手掐斷舞女的脖子，此刻在楚懷南看來，也不過是猜到舞女身份之後的憤怒，與性格根本沒有關係。
秀女各自回了各自的宮殿，如意仔細的揉著周冰芯的太陽穴，低聲道：“這幾個秀女奴婢看著都還算安分的，除了左統領的女兒潘綰月，難免爭豔了一些。”
周冰芯盯著銅鏡中的自己，眉眼端莊，曾經那個庶女的模樣已經完全消失了，連如今的眼神即便是笑著，也不帶一絲溫暖。
嘴唇輕啟：“無坊，便讓她吧，派人多看著就行，別整出什麼幺蛾子，就不必管。”
如意見周冰芯一點也不在意，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的說道：“今夜鳳鸞車已經去接人了，我看以她那個狐媚子的功夫，指定能將皇上勾了魂去。”
周冰芯臉色降了半分，如意意識到自己失言，閉口不敢再說
。
屋子裏頭傳出淺淡的聲響：“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