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非常的累,累得快要死了。
這是兩人唯一的感覺。
心跳和呼吸在滿是硝煙味的風中居然異常明顯,夏夏在顛簸中快要漸漸窒息,她鼻端都是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晏淮終於耗盡了力氣,他搖搖晃晃登上台階,膝蓋一軟,夏夏就被他摔了出去……
除了劇烈的喘息,兩人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耳畔嗡嗡作響,胸腔裏心跳如雷。
死亡的小路似乎就在前方,他們隻差一腳就要踏上去了。
炮彈聲還在空中回蕩著,他們其實並沒有跑出來多遠,危險依舊他們身後吐著猩紅的信子。
“起來……走。”
奮力掙紮站起來的夏夏半攙半扶地帶著晏淮進了門,看這裏的布置應該是一個武術館,隻是器材都被撤走了,有幾麵牆也被砸掉了,連木地板都被拆除了一部分。
“我們……先在這裏躲一下吧,休息一下……”夏夏話還沒說完就躺倒在了地上。
她真的感覺快要虛脫了,兩條腿已經沒有了知覺,喉嚨裏都是濃重的鐵鏽味。
晏淮比她好不到哪裏去,話都不說了。
兩道喘息聲此起彼伏,交錯相替。
歇了幾分鍾後,夏夏費力爬了起來,“你受傷了,要處理……不然會失血過多……”
一直縈繞在夏夏鼻端的血腥味是來自晏淮的脖子——這是個危險地方。
她過去一看,T恤領口處果然有一道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弄的,好在傷口不深,且沒有傷在動脈上。
這得包紮一下,但是沒有紗布啊……
夏夏沉默了一會兒,果斷拎起自己的裙擺,她慶幸自己穿的是長裙,還是麻製的,容易撕。
扯下一塊布料草草包住傷口後,晏淮把胳膊舉到了她麵前。
夏夏:“?”
晏淮沒說話,把外套袖子往上一擼,露出了手臂,隻見白皙皮膚上已經糊滿了鮮血,一道劃傷異常醒目。
夏夏:“……”
她無奈,隻得又撕下一塊布料。
夏夏不知道的是,晏淮身上其實還有別的傷,後背和大腿都是淤青,先前還暈過一回,那是墨鏡男子擄走夏夏之後的事。
雖說別打死,但奇怪的是也沒太動真格,不知道是不是看在他暈過去了的份上。
“你還好嗎?還能不能走?”
夏夏攙著他站了起來,晏淮擺擺手示意沒事。
當務之急還是得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被任何幫派追上都非常麻煩。
他們需要穿過這間武術館,一路往前直行,然而才走了幾分鍾,他們就被迫停下了腳步。
——
“已經出來了,媽的狗屁政府不知道哪裏來的消息,害得我們損失了那麼多兄弟!”
這個聲音很耳熟,晏淮夏夏兩人愣在原地,回頭看去,一片空曠,連躲的地方都沒有……
“這個事情以後再說,我先回老板那邊,你趕緊麻利點把人找到聽見沒有?!我他媽的前腳剛走,你們後腳就被一個小屁孩兒耍了,臉還要嗎?”
“那誰知道他還懂化學啊,實驗室都給我炸了!要怪也得怪看門的。”
“別廢話了,快點的。男的可以留著,女的必須死,叫你把她弄來就是拿來殺的,你倒好,兩個都沒看住!”
“不是,岑哥,那還不是因為你想——喂?喂!”
電話已經掛了,梁昨氣得罵娘。
但他剛罵完,拐進門時一轉眼就看見了目標。
得來全不費工夫,梁昨笑了:“喲,這是冤家路窄還是自己送上門的?也好,省了我不少力。”
夏夏忍不住抓緊了晏淮的手臂,梁昨那變態的笑容讓她不寒而栗,她小心翼翼道:“四個人,你行嗎?”
晏淮麵沉似水:“不行也得行,去給我找把鋒利點的刀。”
夏夏恍然,她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挨著牆壁的刀架,上麵有好幾把長刀……
外麵硝煙四起,館內氣氛劍拔弩張。
晏淮手持橫刀以一敵三,寬敞的武術館中刀棍相擦,火花四濺。
夏夏手掌緊緊握在胸前,滿是擔憂地觀摩著這場懸殊的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