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就要走,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麵,老太太在飯桌上就挨個念叨兩句。
這樣一番下來,都吃得差不多了。
來時就幾件衣服,走時行李多了一倍。
晏淮每次回外婆家都要掃蕩一遍,已經習以為常,但夏夏是第一次,總架不住老人家的熱情,客氣得跟什麼似的。
晏正鬆跟羅汀柏都要忙工作,直接就去機場準備出差了。
幾人在機場分別時,夏夏收到了晏正鬆和羅汀柏的紅包,等下了飛機又上車後她才拆,發現數目比她猜想的還要多。
她第一次去老太太那邊,收獲就不少,管家和保姆是老太太雇了二十來年的,為人很親切和藹,聽見他們要走,私下也給了紅包。
林林總總加起來的鈔票,她疊在一起一隻手都快抓不過來了。
“我這輩子收到的紅包都沒這次多。”
晏淮的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看得很專心。
夏夏跟同齡人待在一起時就比較活潑,看著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問他:“你一會兒是不是要去玩兒?我也想去——我就自己玩,不會打擾你們的。”
林青樹這時剛好發了個位置共享過來,晏淮亮屏幕給她看:“這個莊園還不錯,有三棟獨立的樓,很適合朋友聚會。聽我發小說今天剛好有個珠寶展,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玩兒兩圈你這紅包就花出去了。”
“我看看,”夏夏點進去一看,被麵積嚇了一跳:“這也太大了,迷路怎麼辦?”
“有手機你怕什麼?”
“對哦。”
她是湊過來的,晏淮剛好看到了掛在她鎖骨上晃動的項鏈——那應該稱不上項鏈,隻是拿根銀鏈子把一個戒指給串起來了而已。
女孩子家的首飾他一般不會太留意,多看了兩眼是因為眼熟。
“你這個戒指——是哪裏來的?”
“戒指?”夏夏低頭一看,把戒指捏起來,說:“這是我媽媽的,之前壞了,心疼死我了,還叫你幫忙拿去修過一次呢。”
晏淮眉頭微蹙,想起來的確是有這麼回事,但他心底深處那種無法形容的怪異卻沒有因為這個解釋而消失。
夏夏看他這模樣,問他怎麼了。
晏淮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搖頭道:“沒什麼。”
走走停停兩小時,目的地也到了,叫司機把行李送回家後,兩人往莊園裏走去。
中午從宜春出發,現在到這裏時已經暮色四合,正是這座銷金窟最熱鬧瘋狂的時候。
林青樹收到消息就跑出來接人了,模樣看著還挺怪,晏淮說不上哪裏怪,就感覺他不希望自己在外麵多留一會兒似的,進了房間才沒了那著急的樣子。
地方是林青樹定的,除了姚雲峰還有其他朋友,都是同齡人,有男有女,晏淮進門還沒見到人就先聽到笑聲。
“想想你來了!”
“想想想我沒有?”
見到這些人,好像瀕死的病患終於見到救命的良藥,晏淮笑著和他們擁抱,說想,特別想你們,昨晚做夢還夢到了。
“嘴巴這麼甜,一看就是騙人的。”
“就是就是,不知道跟誰學的甜言蜜語,油嘴滑舌。”
“那你不喜歡嗎?”
“喜歡喜歡,多說點!”
三言兩語還沒寒暄完就有人說趕緊吃飯吧,快餓死了。
晏淮挨著姚雲峰的位置坐下,“給我盛碗粥。”
“有飯。”
“我就要粥。”
“不飽的。”
“我不管,我就要。”
“誒行行行。”
姚雲峰站起來給他盛了大半碗白粥,晏淮滿意地笑起來,這才動筷子。
他有一個習慣,跟人出去吃飯時,第一筷先夾給別人才自己吃。
這剛給姚雲峰夾完一個雞腿,林青樹的碗就舞到了他麵前,要飯要得滿臉理直氣壯。
他表情故作不悅,皺著眉頭:“怎麼什麼熱鬧你都要湊一下?”
林青樹抖了抖手腕:“快點兒。”
要完了飯,林青樹又要和他聊八卦,連椅子都挪過來了一點兒,半點委婉也沒有,上來就問:“你那個叫夏夏的朋友,真成了妹妹了?鑒定沒鑒錯?”
晏淮對他這種和謝應庭如出一轍的說話方式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快,隻點了個頭。
“哇靠不是吧?真有血緣?你前小姨的?我記得——”
林青樹說到這裏的時候看了眼周圍,壓低了點聲音才重新說:“我記得她好像是未婚先育的吧?後來人家回去結婚了,她帶孩子回你外婆家的時候你外婆可氣了,那你外婆現在肯認她,是她找到親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