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莊園太大,樓太多,光是這一層就有上千平,他們人不多,效率很低。
林青樹思前想後,覺得晏淮現在的身體也沒問題了,就不看著他了。
“你自己當心點啊,有什麼事就聯係我們,別搞什麼單獨行動!”
囑咐完,人已經跑出去不見了。
晏淮又發短信又打電話,全部石沉大海,他不得已,把林青樹剛說的話全都拋之腦後,一個人向著這條長長的、好像沒有盡頭的走廊茫然搜尋。
擔憂催生出無數妄想,晏淮被那一個接一個的恐怖幻想給擾得夠嗆,一路找過去敲了不知道多少扇門。
在這期間還碰到碰瓷的,幾個人凶神惡煞地堵著他,道歉不管用,賠償也不要,晏淮就是在這裏意識到自己似乎掉進了一個陰謀中,二話不說就動粗。
也得虧晏正鬆以前給他找了不少師傅,讓他在外麵遇到危險情況時不至於吃虧。
費了一番力氣解決完那幾個人後,晏淮一腳踏進了傅家所在的地盤。
開門的是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可能是過來給秦渺慶生的朋友,也可能是傅馳的哪個朋友,總之晏淮不認識,也沒別的功夫去問對方是誰,隻關心他有沒有見過姚雲峰。
對方說沒有,但神情有點不自然,還磕巴了一下。
晏淮某根神經忽然敏感起來,他上前準備進去,但裏頭卻有人阻止——“你在那兒磨嘰什麼?趕緊關門!”
是傅煒的聲音。
晏淮一下子就更堅持了:“傅煒!我朋友是不是在裏麵!”
一扇門,兩個人一個在外麵推一個在裏麵抵,誰也不肯鬆下力氣,最後裏頭傳出一聲脆響,像瓷器摔碎的聲音,動靜不大,卻清晰地傳進了晏淮耳中。
他的力氣忽然就大了起來,硬生生闖了進去。
“怎麼回事?誰看的門!”
“誰放進來的!”
“把他給我拉出去!”
……
晏淮在這裏看見了衣服淩亂、狼狽不堪的姚雲峰。
——
林青樹帶著人趕到的時候,晏淮已經跟人算完賬了。
一群光有膽子沒有本事的人全被他撂倒在地,個個哀嚎不斷,場麵混亂不堪,一股雜亂的氣味鑽進鼻腔,令人不適。
一起趕來的還有傅馳與謝應庭。
在場的傅家人裏,秦渺被嚇得花容失色,跑去傅馳身後躲著,連看都不敢看,傅煒負傷倒地,這場麵簡直精彩極了。
“晏淮——好了,可以了,你冷靜點!”姚雲峰身上有傷都顧不上疼,得拚命拉著晏淮,不然有人就得被他打死。
“晏淮,冷靜點。”
謝應庭跑過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鉗製住他,“有什麼話好好說,別這麼衝動……別衝動,不值得。”
晏淮這狀態太嚇人,跟要殺人似的,謝應庭不斷地用掌心安撫他臉頰與脖子,想抱一抱他,可身體剛貼上去一點,晏淮就跟見了鬼一樣,渾身僵硬警惕起來——
“滾開,別碰我!”
謝應庭被重重推開,驚愕又不知所措:“怎麼了?你這是幹什麼?”
他還想上前,晏淮卻連連後退,一臉驚懼: “滾!”
那表情又是害怕又是憤怒的,身體顫抖的幅度肉眼可見,好像活生生站在他麵前的謝應庭是披著人皮的惡鬼,下一秒就要活吞了他整個人一樣。
“晏淮,是我啊,你怎麼了?”
“晏淮……”
姚雲峰和林青樹也注意到了他的不正常,想上去安撫但又卻步。
晏淮現在的情緒是肉眼可見的不穩定,不知道分不分得清虛幻與現實,沒人敢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傅馳就站在幾米之外,他本來想上前,但秦渺顫抖的手力氣居然不小,硬是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挪動半步。
“秦渺,你先放開我。”
秦渺顫顫巍巍地搖頭,像一頭受驚的小鹿,弱小又可憐:“我不要,我害怕……你別過去,他不正常……”
於是傅馳隻能在那裏看著晏淮從驚懼的狀態下緩下來,呼吸淩亂得渾身都抖個不停,看著謝應庭大著膽子上去安撫他、擁抱他,看著晏淮推開他就地幹嘔……
他從來沒有這麼亂過,身體的每個器官都像被塞了一團棉花,又疼又癢,難受得很。
一向冷靜的大腦今天意外的罷工了,場麵這麼亂,他這個話語權最高的人卻什麼也沒處理,直到血氣方剛的傅煒在腎上腺素的慫恿下要不知死活地衝上去打人的時候他才幡然回神,立刻厲聲喝止了這個蠢貨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