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客房的時候,更靜晗的怨氣還在發泄,抓著晏汐胳膊嘀嘀咕咕,像隻小鳥。
“不好意思了啊,家裏就這麼個情況,讓你們見笑了。平時她還算識趣,今天也不知道要犯什麼賤,來了也就算了,還出來丟人現眼……”
晏淮隻是笑笑,心裏再不爽,也不好當著主人的麵,對人家的家事過多評價。
晏汐也是一樣的想法,隻是輕輕歎氣,說難為你了,這麼多年都忍受著。
更靜晗則無奈地嗐了一聲,說:“不忍著有什麼辦法,我爸跟我爺爺那兩個跟腦子有病一樣,非要他們留在家裏,我能怎麼辦?我倒是想一人一刀把這對不要臉的母子都劈成兩半,我能嗎?”
“呸呸呸,”晏汐扯了扯她:“都快出嫁了,好日子,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誒。”
兩個女孩子聊起天來融洽又投入,晏淮跟在她們身後,一言不發。
雖然在傳聞裏就聽過,但今晚真的見識到了,他還是忍不住瞠目的。
有些人家權勢滔天,什麼背德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那都是常有的事兒——
不過大部分還是要臉麵的,再喜歡外麵的,礙於妻子的家世或者貪得無厭,想兩者兼得,還是不怎麼敢把人領回去的。
更家倒是明裏暗裏都一個樣兒,裝都不帶裝的。
更家兒女緣薄,老爺子對傳承這件事有著不一樣的執著,更夫人早些年對丈夫還癡情著,娘家又是個不上不下的地位,不必恭敬也得罪不得。
不願意放手的,想鳩占鵲巢的,什麼心思都擺上了台麵,這一來二去的,就弄成了這麼荒唐的場麵。
小三和原配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婚生子和私生子也在同一個族譜上,也是一件稀奇事兒。
晏淮心想,的確是個笑話。
他算是長見識了。
不過更靜晗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的野心與能耐可不比更明赫小。
等傅馳幫完忙出來,更靜晗毫不避諱地和他聊起兩家公司戰略聯盟的事情時,晏淮才知道她借著晏家的風都幹了什麼好事。
“傅大哥,你能和那個家夥斷了,我和傅薔姐都覺得是件很好的事情。”
寬敞的客房內,更靜晗親自替他們三人都斟了一杯茶。
她毫無遮攔,開門見山——
“放心好了,我是知恩圖報的人,你肯站我這邊,我以後也會多多為你說好話的。”
晏淮還在奇怪她要說什麼好話時,更靜晗就舉起茶杯分別示意了一下傅馳跟他,說:“小十弟弟不難追的,誠心誠意就好,祝你早日成功。”
“……”
傅馳看了一眼這邊,眼神中含有一種意味深長的情緒,晏汐恍然大悟的眼神也看了過來……
晏淮一時僵硬無比,連目光該看向哪裏都忘了。
“嫂子,你別亂點鴛鴦。”他幹巴巴地喊了句。
但更靜晗大方極了,像是在聊一件極其正常的事情一樣對他說:“不是我吹,別人我不敢保證什麼,但是我這傅大哥——那真是頂頂的好男人,他可能情感方麵冷漠了一點,但其他地方真的沒話說的。”
說完傅馳的好話,更靜晗又轉向傅馳,說起晏淮的好話來:“咱們小十弟弟人也很好的,看著冷漠而已,但他養隻貓養了十天就能有感情,人也一樣的——你們多相處就行。而且他對你也不算真的完全沒意思,隻是你當局者迷,看不出來而已。”
“嫂子!”
晏淮被她說得有點難為情,現在多看一眼傅馳就覺得尷尬。
更靜晗卻是若無其事:“我說錯了嗎?我看小說十年了——這個群體我研究得透透的,一個眼神我就知道有沒有戲——你要是對人家真沒感覺,根本就不會接二連三地接觸,早拒人於千裏之外了。”
“我那是——”那是什麼,晏淮頓時語塞,他看向傅馳,試圖解釋:“你別聽她亂講,我該說的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傅馳:“我——”
更靜晗忽然打斷:“你少來了,你捫心自問,自己言行一致嗎?”
“我怎麼就不一致了?”
“嗯——”更靜晗放鬆地看著他,尾音上揚,一副“你覺得是那就是”的樣子。
晏淮欲言又止,發現自己難以找到合適的理由來反駁她,隻能幹巴巴地拋出一句:“沒有的事情,你別說了。”
更靜晗笑了起來,“好,你就當我是多了瞎說的,可以了吧?”
晏淮想說不可以,你哪裏喝酒了?
但他發現更靜晗這就像在逗小孩兒一樣,自己越解釋她越高興,幹脆當個啞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