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吃不到西瓜也要順顆葡萄,傅馳抓住了他的手,握在掌心裏。
晏淮試著掙脫,但沒掙掉。
他又歎:“我隻是說試試看,你不要聽成我保證一定做到,然後提前行使權力。”
“我想。”
“你別想那有的沒的。”
“你和別人都能牽手,能躺在同一張床上聊天說笑,還能分享同一樣食物,為什麼到了我這裏,反而小氣了?”
晏淮是真沒想到看著好像不怎麼在乎這些雞毛蒜皮的人,竟然還執著這種東西。
但是他不知道怎麼跟這家夥解釋他和他們的不同,於是含糊地告訴他:“你跟他們不一樣。”
傅馳果然追問:“哪裏不一樣?”
晏淮不太想解釋:“自己想。”
“想對了有獎勵嗎?”
“獎勵你去陽台看雨。”
“你好像對我去陽台受苦這件事很執著。”
“你值得。”
雨聲漸弱,天地被洗過,連空氣都變得異常清新。
房內的安靜被微信消息打破——是晏淮的手機——謝應庭發來的微信。
晏潮和更靜晗的婚禮連辦三天,他也在賓客之列。
昨天看冊子時,晏淮留意到有些親友是安排在晏家老宅的客房裏的。
這場浩浩蕩蕩的婚禮辦得隆重,請的人也個個都是圈中大鱷,住所都安排好了,能留住老宅的,當然是不一樣的。
謝應庭與晏家非親非故,居然也能留在那邊,晏淮對此有些不解。
三天都觀摩別人的婚禮,置身名利場,未免太無聊,謝應庭待不住,邀請晏淮同玩。
晏淮當然拒絕了,謝應庭當然也追問。
他覺得煩,回消息回得斷斷續續。
舉動引起了旁邊傅馳的注意,這家夥眼神好,居然被他瞄到備注了,說話就變得怪了些。
“他想插隊?”
晏淮沒怎麼聽明白:“什麼?”
傅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拿開那個橫在他們之間的玩偶,身體挪過去一點後,他直勾勾地瞧著那張臉……
“你要同時考慮兩個人嗎?”
這話,晏淮倒是聽明白了,但他也不是很明白傅馳為什麼這麼說。
他轉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不解:“你最好是說我受歡迎,而不是覺得我玩的得花。”
傅馳沉默了幾秒,再開口,語調都帶了點委屈——“他不是約你出去玩嗎?”
“……?”
“那我也沒答應啊。”
晏淮說著,還特意把手機界麵亮給他看,順便又往上滑了幾段——
連聊天背景都沒有的界麵裏,他與謝應庭隻聊過幾句話,謝應庭說的多一些,他的回複都很高冷。
傅馳看了幾眼,竟然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你好冷漠。”
晏淮瞥他一眼:“難不成我要對他很熱情?”
傅馳當然不希望,他也不說話,臉又湊過去一點,搭在那瘦弱堅硬的肩膀上,姿勢有點像依偎,但他看著明明比晏淮要高大強壯很多。
連當事人都感覺到了明顯的違和感。
晏淮放下手機,筆直地躺著,看頂上帳子的花紋,長歎一聲後,他說:“你不要撒嬌。”
話音剛落,傅馳就纏上了他的手臂。
“……”
“這裏是我家,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警告毫無威懾力,肩膀上的那顆腦袋貼得更近了,鼻尖抵到了側頸的皮膚上……
傅馳現在是低燒狀態,什麼都是溫熱的,呼吸也是。
第一下的氣體灑到皮膚上時,晏淮整個人從內到外都麻了一遍——
“傅馳!”
他低喝一聲,要往旁邊躲,但傅馳另一隻空著的手越過他的胸膛,手掌落到他另一邊側頸上,輕柔緩慢的撫摸,阻止了他的後退。
傅馳不說話,就那樣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裏,溫度稍高的手指在他脖頸與耳朵處沒有目的地徘徊。
晏淮忽然就泄了全部的力氣,安靜地躺著不動了。
“你想怎麼樣?”
他望著帳子上繁瑣的紋路,聲音極輕。
傅馳要是像之前那幾次一樣強勢也就罷了,他受不了可以毫無顧忌,直接動手,用不著看誰的麵子,反正無論闖出什麼禍來,為他善後的人都有很多。
但現在不是……
傅馳的強勢帶了點兒他能感覺得到的可憐和乞求,給他一種眼巴巴的感覺,他依舊受不住,但情緒裏已經沒有厭煩了。
他拿這樣的傅馳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