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這點感慨,傅馳開車出發,在此之前還先預定了一個餐廳,中途又在一個花店前停車,下車去拿早上訂的花。
拿到花後又跟老板要了卡片跟紙,坐下來仔細寫了幾段字上去才走。
今天夕陽無限好,高樓與樹梢都塗著金燦燦的顏色,教堂前有鴿子揮舞著翅膀飛起,掠過無數輛汽車的後視鏡。
傅馳照著約定,一路開到靠海那邊。
那裏海水清澈天湛藍,教堂的白鴿與海鷗相伴,齊齊飛舞,鳴啾不斷。
“晏淮!”
一下車就看到的身影,聽見呼喊後轉過身來,沐浴在夕陽下的臉白淨而英俊,因為有了笑容,更生動了。
傅馳將花束藏在身後走過去,但其實遮不住太多。
晏淮拿手遮太陽,彎腰笑著看他身後,明知故問:“你拿的什麼啊?”
一大束的綠色洋桔梗,裏麵還夾了別的東西做點綴,包得很正式很漂亮。
晏淮一眼就看到藏在中間的小卡片,笑得眉眼彎彎,伸手拿起來正要仔細看上麵寫了什麼,就被傅馳一把奪回去——
“你回去再看,在我麵前別看。”
“怎麼了?”晏淮笑著問:“寫給我的我還不能看了?”
傅馳低著頭,手指沒有目的地搓著卡片邊緣,臉上有些難為情:“都說了你可以回去看,為什麼非得當麵看……我都沒寫過這種東西。”
“噢,那你還挺純情。”
晏淮把卡片用力抽走,兩隻手都拿著,真就不看。
“不看,我回去再看,好了沒?”
“嗯。”傅馳頷首。
晏淮又笑道:“我到時候打電話念給你聽。”
傅馳:“……”
“我絕不會接你電話的。”
真幼稚……
晏淮不管他了,彎腰湊過去仔細看了看他手裏的花,問:“為什麼挑這個花?我又沒說過我喜歡什麼花。”
“它是綠色的——你不是喜歡綠色嗎?”傅馳笑了笑,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我本來想要荷花的,但是想想你家裏有一池子,估計都看膩了——這個店老板說最近賣得不錯,有很多年輕人喜歡——特別是學生。”
“人家開店的,當然每個都說好了,你問他家花壇裏長的野花他都能給你吹上天去。”
傅馳瞥了眼他的臉色,語氣有些小心地問:“那你……不喜歡嗎?”
晏淮自顧著摸花,臉上的表情不像特別喜歡,也不像討厭,刻意逗了一會兒人後才重新笑——
“當然喜歡了!不然我出來幹嘛?傻子……”
他笑著接過花聞了聞,然後低頭親了親花,再笑著看傅馳,把傅馳給看得臉上越來越不自在——
有點紅。
但他還嫌不夠,還要上前一步,用循循善誘的語氣,輕聲細語地問:“送完花了,然後呢?你沒有準備好一肚子的真心話要跟我說嗎?”
“當然有——開會前別人在準備材料,我在背詞,記得很牢。”
“噢,是嗎?我看看記得有多牢。”
晏淮一副洗耳恭聽狀,但傅馳遲遲沒有開口,幾次三番話到嘴邊都憋了回去。
“怎麼了?董事長?”
晏淮笑得沒心沒肺,傅馳都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了——“我有點……緊張……我要是說得不好怎麼辦?你還會答應我嗎?”
晏淮哼哼地笑了兩下,和善道:“立刻逐出考場,永世不得再考。”
傅馳:“……”
“你真絕情。”
那當然是開玩笑的,晏淮搓搓他胳膊,隨口鼓勵了兩句。
傅馳就試著開口了,一張嘴就是感謝——感謝遇見,感謝相伴,聽得晏淮想笑。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可高高在上了,還說什麼我要是不撤訴有我好看的,我怎麼看不出來你高興遇到我?”
傅馳回憶起那時,又相應的回想起很多自己“高高在上”的瞬間,自知理虧,就低下頭去,聲音特別小,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時有自己的立場,還揪著我不放……這麼記仇幹什麼?”
“當然要記仇了,我又不是什麼很賤的的總是以德報怨的人。”
晏淮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你是有自己的立場,但是也不妨礙我不高興有人跟我對著幹吧?死對頭跟我表白,我還不能翻一下舊賬了?”
“能,你想怎麼翻都行。”傅馳誠懇檢討道:“我下半輩子給你做牛做馬都行,消氣沒有?消一點唄……”
晏淮本來也沒氣,聽見他這麼哄,心裏忍不住軟了一下,主動去牽他手指:“然後呢?你還想說什麼嗎?”
其實告白的話術有很多,傅馳網上查過,現實裏也問過,一天打了好幾次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