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馳再一次被震撼到,之前是聽說過這邊的紅包普遍不高,沒想到是這個數。
“那我……以後過年也隻給我一百?”
“那不然?你還想比我多不成?”
晏淮推了下他停在紅包口的手,把錢都按了回去,又笑道:“恭喜你,獲得認可啦!”
這是件喜事,傅馳很高興,掰過晏淮下巴親了他一口,揚言馬上帶他去吃個好夜宵。
然而現在天剛黑,晏淮看著他緩緩起步,還是提醒了:“我們剛才吃的都是空氣嗎?”
“去海港,到那邊要兩個小時呢,夠你消化了。”
之後的幾天,晏淮就經常被他拉去吃這個又吃那個,從小到大沒怎麼逛過的家鄉,一口氣逛了四分之一。
雖然炎炎夏日到處跑有點累,但好歹他心情沒那麼悶了,也逐漸接受了司寇暘離開的事實。
隻是這幾個月時局動蕩得厲害,隔三差五就有點事情發生,有好的也有壞的。
他跟傅馳出去玩時一點兒也不低調,三番五次這樣,終於被人拍到了,但緋聞傳出來,與他一起的主角卻不是傅馳——
晏淮某天醒來看到熱點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然後直接一個電話轟到了謝應庭那裏,一張口就火藥味十足——
“姓謝的你發什麼瘋呢?誰要跟你結婚?你是不是腦子真的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你要不要去驅驅邪!”
謝應庭的反應和晏淮飽含怒火的態度截然相反,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愜意,很悠閑——
“你生氣歸生氣,把矛頭指向我可就不對了,人家媒體怎麼寫,我哪裏管得著啊?”
晏淮當場冷笑。
這種指名道姓的報道要是沒有當事人的授意,哪家媒體活膩了敢站出來作死?
仔細思忖片刻,晏淮也算是明白了,謝應庭這就是存心要給他添堵,隻要自己不痛快,這家夥就開心。
“我就不明白了,我是挖過你家祖墳嗎?你到底想幹什麼?”
從重逢的第一眼,晏淮就覺得謝應庭身上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氣——
一股藏在不羈的外表下的陰翳的氣,每次相處都能察覺出來一些。
尤其是知道對方暗地裏潛伏了這麼久、策劃出這麼多事情之後,這種感覺就在晏淮腦海裏愈加旺盛了。
他每每想起這一年以來自己所遭受過的一切,想起無數個詭異至極或者死裏逃生的瞬間後,都忍不住覺得毛骨悚然。
硬是要形容的話,那應該是一種總是被一頭廝殺過無數次的狼或者鷹緊緊盯著的感覺……
他曾在這種窺視下孤立無援,痛苦萬分,所以痛恨至極,巴不得撕碎這一切——
事實上,他也不打算繼續坐以待斃……
謝應庭在電話裏忽然很沉默,晏淮不知道他是在思考還是又在想什麼折磨人的法子。
他也沒興趣去好奇。
這幾天氣溫又升高了一點,火熱的溫度烘得人連心情都很煩躁。
阿姨端著水盆進來,說該洗一下窗戶了。
“吱呀”一聲打開,午時的陽光熱得像火,晏淮舉著手機往後退了好幾步,腳上才慢慢涼下來。
他盯著那一角被陽光照得發亮的地板,對電話那頭淡淡開口道:“我嚐過的苦,你都得給我嚐一遍……你不會得以善終的。”
太亮了,亮得晃眼,晃到心裏去了。
電話掛完,晏淮拿著車鑰匙一言不發就去了某個醫院——當初姚雲峰住著的那個。
這幾天裏,晏淮沒什麼事情做,一覺醒來不是練字作畫就是去陸灣那裏跟傅白玩。
他沉默的時候總在想東西,想的特別多——
想何苗的死,是不是謝應庭在背後搞的鬼;想視頻的源頭出自謝應庭,那是不是梁昨頭一次設計禍害自己,也是他暗中推動的……
這些都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謝應庭的確在暗中窺探了他近一年,對方也親口承認了……
所有詭譎多變的事情,晏淮都忍不住往他身上套。
準備到醫院的時候,晏淮特意給戴盡開打了電話——不是讓對方叫保鏢過來,而是叫人去找譚廳……
他要從桑鳩身上下手。
以梁昨那腦子,不可能有能耐把視頻傳得這麼廣,謝應庭一定和那些人存在聯係。
哪怕隻是一點點,晏淮都有辦法扳倒他了。
在此之前,他得給自己找個底牌——
苗頭瞄向的目標就是老謝總。
要對付一個人,把人往死裏整,最好先抓住對方的軟肋,這樣才好控製。
該從哪裏下手,晏淮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