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細節上對我體貼隻是因為你知道身邊的人都是這樣做的,就像考試有答案,而你隻顧照抄,根本不想去理解為什麼要那樣答,反正抄就對了,能拿分就對了。”
“你問問自己,是不是?”
晏淮真的思考起來,而沉默的思考往往就是因為想對了……
傅馳看起來有些傷心和委屈,他不想再拿這件事翻來覆去的說了,晏淮身上能看到的淤青就像一根又一根的針,紮得他眼睛生疼。
“當初你義無反顧跑去送死,你也說你是想放縱自己,你也說你有把握,大不了就是死……”
“當時晏董是什麼心情,我現在就是什麼心情——這才是真的把一個人放在心裏的表現。”
“你為什麼非要誅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你的那個人的心呢?”
“我……”
就像當初麵對晏正鬆一句又一句錐心的問題一樣,晏淮再一次答不上來,陷入思維的困境。
傅馳說到這裏,好像已經累了,隻給他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下樓去了。
晏淮就真的在房間裏反省自己,有想不明白的時候就去找晏正鬆開導——
結果找錯了人,晏正鬆隻說他活該,讓他沒事就滾去玩……
兩次極端的處境確實讓他記憶深刻了,傅馳剛才那一通話算是徹底把他的某些人性給喚醒了。
這種放縱是錯的……
他意識到不該這麼折磨自己了。
糾正一個錯誤的第一步是自己想明白,第二步就是認錯——
但傅馳似乎不好哄,吃飯時,晏淮特意給他剝了個蝦仁過去,結果他隻是冷淡地說了句謝謝……
完了,生分上了。
這可怎麼辦?
晏淮腦袋亂亂的,想東西想得出神,就沒留意筷子,習慣性想伸進嘴裏咬一下——結果被傅馳阻止了。
“耍什麼苦肉計?”
傅馳奪了他沾過蝦的筷子,拿了雙新的給他。
好在還是願意關心人的,就是心裏賭氣而已……
晏淮忽然就感覺哄好他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但很顯然,他那十幾歲的腦子在某些沒涉及過的方麵裏,注定就是傻不愣登的。
傅大少爺賭起氣來,可太不好哄了。
說冷暴力也談不上,該照顧人的舉動還是會有的,收拾東西、喂貓,給人倒水,這種小事情一個沒落下。
就是一直冷著一張臉,除了必要的交流以外,沒有別的話了。
平時傅馳過來留宿時,晏淮一邊放歌一邊玩小遊戲,偶爾跟人聊兩句,還覺得氛圍很輕鬆自在。
現在隻是沒有了聊天環節,他卻感覺哪裏都不對勁了。
這種詭異的“冷戰”持續到傅馳處理完下班後的工作,去洗完澡出來上床準備入睡——
因為身上有淤青,床板又太硬,傅馳找了床墊出來,剛鋪好床關上燈,晏淮就伸出手臂勾上他脖子,要索吻——
“傅馳,你親我一下,好嗎?”
傅馳垂著眼皮冷冷地看著晏淮近在咫尺的臉龐,一言不發。
他嘴唇一點縫隙都不張開,晏淮就主動湊上去——“那我親你吧。”
說完,他真的含住他嘴唇,誠心誠意地吻了吻,然而傅馳依舊毫無反應,搞得晏淮急了,手滑下脖子就要拽開睡衣紐扣——
結果被傅馳中途攔住——
“你身上有傷,別給碰到了,我今晚去客房睡。”
“……”
他真說走就走,等門“哢嗒”一聲關上時,晏淮都沒反應過來,還跪坐在床邊,把膝蓋給壓麻了……
怎麼回事?
傅馳居然不想親他了?
禁欲了?
不是說有求必應嗎?
……
一連串的問題徘徊在腦海裏,晏淮今晚睡得十分不舒服,想破腦袋才想出來點傅馳可能愛聽的,以微信的形式傳遞出去。
結果對麵隻回了一句話——
我明天還要上班,你也早點睡。
“……”
草——
這還睡個屁。
晏淮這天晚上淩晨四點多才睡著,第二天起床已經十一點,傅馳早去公司了,估計都準備吃午飯了。
他鬱悶不已,轉頭找起夏夏來——
那邊現在應該快到第二天了,好在夏夏也是喜歡晚睡的,消息秒回——
【so easy啦!買點小禮物親個小嘴兒,隻要他還是個正常男人,就不會搞不定!】
“……”
是嗎?
晏淮在心裏把她這段字讀了不下十遍,最後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翻身起床去花園摘了一籮筐花朵打包,一路衝去傅馳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