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得好嗎?不好的話我們現在去吃夜宵?”
今天酒店那邊的午飯和晚飯都是傅馳訂的,菜色和味道都相當不錯,大家夥很開心,林青樹還跟晏淮偷偷挖過廚子。
想起當時的場景,晏淮就有點好笑,“你那個店的電話一會兒給我一下吧,青樹說好吃,都有點想臨時換廚師了。”
在等路口的紅綠燈時,傅馳真把號碼給他找出來了,又趁著機會舊事重提——
“明天,正好是謝應庭引渡回國的日子——”
晏淮神情倏地一怔,傅馳伸手過去覆在他手背上,聲音輕,語氣也輕,但分量重:“我明天推了兩個會議,會親自過去看著他上警車的。”
晏淮的臉色緩了下來:“非得你去嗎?”
傅馳無所謂的笑了笑:“別人不是不放心嗎?”
晏淮卻說:“明天是青樹的婚禮,我是伴郎,而你是我未婚夫,你得在場吧?”
這回,輪到傅馳怔住。
其實嚴格來說,他不是非得去的,看情麵的事罷了,份子隨了,禮到了就行,但晏淮的意思是自己要帶上自己人去。
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一種昭示,沒有人會不開心不感動。
在這上麵,傅馳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
“那我找別人替我去。”
……
這一晚很快就過去了,晏淮是伴郎,但林青樹家那邊擔心他累,就沒讓他幫太多忙。
最累的可能是接親方麵了,這邊的習俗是早上七點出發,所以晏淮六點就過去了,還是傅馳送的他。
這是個大喜日子,一切都順順利利,喜氣洋洋,大家都沉浸在歡聲笑語裏,沒有人留意到空曠無人的走廊上,有一位孕婦慢悠悠走過。
脆弱的白色小花簇擁在枝頭,風過就落成雨,孕婦扶著肚子,慢慢走過一段充滿陽光,又鋪滿了鮮花的路。
……
“藍色衣服是嗎?我知道了……”
夏夏一邊打電話,目光一邊搜尋晏淮囑托的懷孕的堂嫂,走了幾分鍾,終於在一條沒有人經過的走廊看見了目標。
但更靜晗好像在跟人聊天,對麵也是個孕婦,戴著口罩,但身段和氣質都非常出眾,有一股難言的貴氣感。
夏夏走近,聽見那個年輕女人扶著肚子,語氣輕柔地說:“我沒有夫人您這樣的福氣,我喜歡的人已經離開了,我常常想念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怪我……”
她的眼神那樣輕柔,更靜晗臉上不由得露出同情的神色,語氣也同樣輕柔的安慰,說:“禍福無門,惟人自召,你不用太牽掛的。”
女人口罩下的臉莞爾一笑:“夫人您長得漂亮,說話也好聽,您和您的孩子一定會平安健康的。”
她最後的目光落到了更靜晗圓滾滾的肚子上,狹長眼睫半垂著,令人無法窺探情緒。
更靜晗毫無察覺,被她的祝福引笑,臉上的神情愈發愉悅。
夏夏越走越近,在更靜晗身後目不轉睛地看了那女人好幾眼,神色越來越凝重了。
更靜晗聽到腳步聲後回頭,認出了這個隻有幾麵之緣的女孩兒:“哦,你是小十弟弟的表妹,你叫夏夏對嗎?”
夏夏將目光從那個戴口罩的女人身上收回,點點頭:“我是,晏淮在前麵抽不開身,叫我來接你——我叫你靜晗姐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
“那我們——”夏夏看起來有點緊張,還沒熟悉就挽起了更靜晗的胳膊,語氣略急:“我先帶你去休息室吧,別累著了。”
接著她就跟那個女人客套了兩句:“不好意思啊,我們先走了。”
更靜晗被她的力道帶著走,心想這小姑娘看起來挺瘦弱的,怎麼力氣還不小啊?
“怎麼了啊小妹妹?我沒有很累啊。”
更靜晗跟著她走出去幾步才小聲疑惑,夏夏卻手心都出了汗,支支吾吾解釋不清——
但她拿手機跟晏淮彙報的時候,打字倒是飛快。
後麵的女人靜靜的立在一根花柱旁,目光平和冰冷的目送夏夏和更靜晗的身影。
推著餐車的年輕侍應生緩緩走過,在她麵前停下腳步,語氣謹慎又恭謹道:“小姐,已經全部安置好了。”
女人的目光沒有半分波瀾,她隨手從花柱上抽下一朵嬌豔的粉色玫瑰,輕輕插進了侍應生胸前的馬甲口袋裏,含笑道:“辛苦了。”
侍應生把頭低得很矮:“應該的。”
……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新娘入場的歌曲剛剛響起來,晏淮就收到了夏夏發來的微信消息——
【我好像看見秦渺了!!!】
【她剛剛跟你堂嫂說話,戴著口罩,我不確定是不是她,但是真的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