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那天,傅馳早早開車前往位於深圳的一個研究生院等人。
上個月,晏淮跟幾個同門被派到了這邊的學校和其他人一起完成項目。
傅馳比本人還高興,搬進去那天特意趁著午休跑來幫忙,請了全組的人吃飯——用正宮身份名義請的,引來無數調侃。
後來每個周末他都來接人,久而久之,晏淮那個組的組員以及認識的老師都知道了這麼一號人物。
這會兒他明目張膽杵在車旁,進出學校認識他的都打了招呼,不認識的也會多看幾眼,跟同伴私語兩句。
晏淮出來的時候還穿著白大褂,戴著黑色半框眼鏡,手裏提了個文件夾,在數道目光中停在他跟前。
“你來這麼早幹什麼?不是下午去嗎?”
傅馳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隨後才微笑著為他打開車門:“有點想你了,就過來了——地址給我還是你導航?”
“少來了,天天都見還想……”晏淮笑罵一句,然後把地址發過去了。
他得去一個研究所給導師送東西,順便在那邊吃個飯,結果半道上又接到導師電話,說不用過去了。
掛了電話,傅馳問他怎麼了。
晏淮說:“我老師那邊因為別的事耽擱了,暫時用不著——回去吧,換個衣服再回家。”
傅馳邊開車邊看了一眼他,“能穿回家的吧?都開出來好久了。”
“能是能……行吧,不管了,回去也沒事。”
晏淮的想法瞬息萬變,隨便之後才從旁邊頻頻投來的目光中品出些味兒來——
他忙不迭心就咯噔了一下:“我警告你啊,少糟蹋我的白大褂!”
傅馳目視前方,微微一笑:“我什麼都沒說,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
晏淮可不反省自己,他的反應都是合情合理的——
想當初剛調過來,有一天跟導師一起外出做實驗做得忙了,來來回回跑了好幾個區,就忘了換下來……
結果傅馳來接他時,眼睛都亮了。
那晚也是徹夜難眠……
想起來就骨頭發軟、脊背發寒,晏淮不得不先警告著點,一回到家,趁著去拿戶口本的時間,他趕緊給換下來了。
這是他二十二歲生日的第二天,傅馳就等著這一天呢。
一路上看著挺風平浪靜,但到了民政局門口,下了車,晏淮拉他手的時候,發現他手心有點潮了——
“幹什麼?你緊張啊?”
傅馳看了一眼他們相握的手,直言直語:“誰跟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去領證會不緊張?”
晏淮在午後的烈陽裏笑起來,嘴上還調侃著:“真的假的?”
“當然,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你要不要摸摸看?”
傅馳說著就抓著他的手往胸口上放,被他羞赧抽走了手——
“不害臊,自己摸去。”
晏淮拾步上階,傅馳也緊跟著幾步跨了上去——
“真不摸嗎?我不是什麼時候都這麼沒臉沒皮的啊,你能不能珍惜一下——”
“走開……”
……
說別人的時候輕輕鬆鬆,結果坐一起拍照的時候,晏淮發現自己也挺緊張的,被攝影師幾次提醒距離和表情。
等那個章重重戳上去時,他心髒都漏了一拍,好像那個火紅的印記就烙在他心底一樣。
出了大廳的玻璃門,拿著兩個小小的證件看的時候,他還覺得有點不真實,每一步路走得都像在做夢……
本子被已經緩過來的傅馳抽走了,他不解的望過去:“幹什麼?”
“我收著吧。”
“為什麼?”
“沒什麼,我想兩個都收在我這裏。”
晏淮好笑:“難不成哪天吵架了我還能撕了它們不成?”
傅馳也跟著笑:“誰知道呢?以你這脾氣,也不是做不出來吧?”
晏淮嘖了一聲,給了他肩膀一拳頭:“真有那天,我先撕了你。”
傅馳揚了揚手裏的兩個紅本子:“從今天起,動手就是家暴了啊。”
“算又怎麼樣?法律救得了你?”
……
提前通知了周圍的人,所以晚宴設在五點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