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策馬緩緩上前,高壯的身軀微微前傾,鷹形麵具下看不太真切的眼裏神色莫名,在被圍著的眾人麵上逡巡了一會兒,這才目光灼灼的盯著燕於飛,緩緩開口:“眾位不必緊張,在下今日不過是前來邀請這位小公子到我族中坐客幾日,並無惡意。”
他雖未點名是邀誰去他族中坐客,但大家一聽便知他口中所言小公子是指燕於飛。眾人聞言反應各異,大部分人紛紛轉頭將目光投向燕於飛,林隊副則是不動如山的坐在馬背上,依舊冷肅而警惕的緊緊盯著那麵具人。
燕於飛聞言眼神閃了閃,和於媽媽對視一眼,才看向麵具人開口道:“我不過一介無名小卒,又與閣下素不相識,不知閣下因何要執意邀我去坐客?”她神色自若,語氣輕緩的說著,隻是在最後一句加重了語氣,尤其“坐客”二字更是咬牙說出。
麵具人聞言爽朗的哈哈笑了幾聲,仿佛在他眼裏燕於飛的話語神態很是有趣一般。
燕於飛皺眉抿唇不語,靜靜看他張狂的笑著。
麵具人收了笑,眼裏閃著戲謔的光以極輕浮的口吻道:“若是我說,我與小公子一見如故,想多與小公子親近,這才對小公子盛情相邀,小公子可信?”
燕於飛冷哼一聲,不悅的別開頭道:“既然要邀我去做客,還請公子拿點誠意出來。”
麵具人收起笑,沉聲狠厲的道:“想跟我講條件?先看看你現在在誰的地盤上。若不是看重於你,我大可以將這些人全殺了再將你擄走。”
聽他如此恐嚇,燕於飛並不驚慌,而是毫不畏懼的轉頭對上麵具人此刻冷厲的眸光,麵色沉靜如水。
片刻後,燕於飛才冷冷開口道:“要我跟你們走不難,隻要你能答應我兩個條件。”
與燕於飛並駕齊驅的於媽媽聞言,急急探身拉了下燕於飛的衣袖,一臉驚疑的看著燕於飛。燕於飛微微回頭衝於媽媽安撫的笑了笑。
麵具人身後的壯漢們此時已經失了耐心,隻見一個滿臉紅光的胖子對麵具人道:“王子殿下何必跟他們客氣,直接殺過去擄了走人就是。還由得他提條件不成?”
聽那人稱麵具人王子,燕於飛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麵具人不理會身後之人,仍舊看著燕於飛興味的道:“哦?要我答應你什麼條件?不妨說來聽聽。”
“這些人你一個都不能動,放他們帶著所有貨物離開,此第一條。第二,要我跟你走可以,但是我長這麼大從未離開過奶娘,我要帶著奶娘同去。”說話間燕於飛一直目光堅定的看向麵具人,表示自己這兩個條件絕無讓步的可能。
馬隊裏的那些人聞言,頓時間哄堂大笑了起來,還有人嚷嚷著:“這小兒還要帶著奶娘,莫非他還在吃奶不成?”
燕於飛說話當時並不覺得不妥,此刻聽到這些人嘲笑的話語,再回頭一想自己說過的話,確實很有歧義,而且還帶著些許曖昧。此刻她不免有些羞赧,漸漸漲紅了臉。饒是如此,她卻依舊盯著麵具人不曾移開眼,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回複。
麵具人也忍俊不禁的低頭嗤嗤笑了幾聲,這才抬起右手,示意身後之人安靜下來才緩緩道:“莫說是一個奶娘,就是多帶幾人我也可以答應你。”說著又將身子向前傾了傾,對燕於飛眨著眼道:“怎樣?在下夠有誠意吧?”
不待燕於飛開口,林隊副卻搶先冷聲道:“你有無誠意與我們何幹?左右我們公子不可能跟你走。”
麵具人並不理會林隊副,隻是淡淡的看向燕於飛。
燕於飛輕輕抖了下馬韁,驅馬上前幾步,走出身邊護衛的圈子,這才朗聲道:“請閣下讓你的人退後一些,容我等商議一番如何?”
麵具人微眯起雙眼,定定看了燕於飛片刻,這才緩緩道:“可以。不過我還是要勸你們別輕舉妄動,如若不然,我先拿那些商人祭刀。”這話他說的如此的雲淡風輕,仿佛殺三四十人在他眼裏跟殺隻雞一樣平常。
“王子需提防他們使詐。”他身後那個胖子此刻又開口了。
“無妨,全部退後兩丈。”麵具人邊沉聲命令邊調轉了馬頭策馬後退。
馬隊眾人聽令均調轉馬頭向後退出兩丈,擴大了包圍圈。一時間,燕於飛他們十多人周圍空出三四丈的空地。
燕於飛轉身看向林隊副低聲道:“我此次為何來邊郡,相信世子已跟林隊副說過。今日這些人為何獨獨要我去他們部族?林隊副想過沒?”
林隊副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麵露疑惑的沉吟片刻,緊接著眼睛一亮,看向燕於飛道:“公子是說。。。。”